“李司州!”
星辉伴月,温和的月光,缓缓的拂过千疮百孔的城墙,好似欲安抚那昔日的创伤。
……
逻骑南来,矗立的令旗上回旋着数十只低飞的乌雀,待至近前,叫道:“回禀世子殿下,距洛阳城两百三十里!”
“报……”
石兴皱眉一思,当即拔出弯刀,大声叫道:“草原之子,随我交战,袭卷洛阳!”
城上火把点点,城门都尉江霸昂立于城头,谛视着远处的火光长龙。
“呜,呜……”
韩潜冷冷一笑,将铁盔叩于其首,虚虚压住半片浓眉,“唰”的一声,拔起竖插于地的长枪,转头复望一眼韩王墓,扬枪道:“传令全军,衔尾追击,若其勒阵,鼓战而前,若其避锐,当斩其尾!待至河阴县,勒马入虎牢!”
“驾,驾!”
半月以来,二者交兵,石虎兵势若胜,尚可言互有胜负,一旦相差无几,竟然连番败北!
韩潜逐石虎于野,勒马于韩王墓,墓前古祠有联,上书十字,即乃:‘存亡一知已,存亡两妇人’。知已者,乃萧何,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之萧何。两妇人者,一者乃漂母,施饭之恩,得以保身;一者乃汉后吕雉,斩名将于钟室。
逻骑北来,背后令旗冽冽作响,待至近前,大声道:“回禀韩屯骑,石虎起锅拔营,辩其方向,欲走洛阳!”
“函谷关扼守军两千,为何不见烽火即破?!”
江霸跳下瞭望台,一把将那犹自狂叫不休的戌卫拧向半空,而后,重重的顿下,“啪、啪啪!”扇了几个耳光,大声道:“平静!”
……
李矩深深的吸气、吐气,顺了顺憋闷的胸口,强自平静,而后,紧紧的抓住江霸的手臂,借力站直身子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城下白骑黑甲,喘气道:“开,开城门!”
韩王,韩信是也,战无不堪之韩王,国士亦无双,何如存亡一知已,存亡两妇人,一朝身名尽丧,唯余黄土一杯。
“铁骑滚洛阳,自乃嗜血之兆!羊奴太多,过则伤人!草原之子,当嗜以羊奴,噬其肉,饮其血,剁其首,躏其身,以羊奴之肉,濯我身壮巍!而此,方可代代昌隆长荣!”石兴右首乃是冀保,其人亦属十八骑之一,好食人,最好食幼女,极其凶横。
冀保道:“世子殿下,两百三十里,全军从速,日半可至,我等已担搁很多光阴,莫若星夜突击,后日晨时,便可到达洛阳!”他们来时路上,因军粮不敷,故而一起袭卷村庄,担搁了两日。
“司州!!”
“诺!”
冷月,将满未满,挂于峰巅,峰上有城,墙头灯火如丛……(未完待续。)
石虎分兵一万取河阴,韩潜提兵战之,石虎不敌,徐撤三十里。
“嘿嘿,洛阳,与我对阵,岂能容你等闲卷营!”
江霸疾步冲至近前,将李矩扶住。
“嘎吱,嘎吱……”
李矩早已为其所惊,忙不迭地的穿戴好衣冠,仓促奔至城头,举起火把昂首一看,眼底蓦地一缩,白袍?江东之虎?军容如此鼎盛!连续窜的感概令李司州神思悠悠,抓着火把的手指,根根泛白。
便于此时,铁甲阵中驰出一人,慢蹄踏至护城河边,高高勒起座下雪马,樱红盔缨斜斜一歪,牛角盔望向城头。
言罢,再也禁不住,头一歪,晕厥当场。
逻骑点头道:“前侦尚未回,是以未知,三日前,单于元辅尚与韩潜对敌于荥阳!”
刘浓掀起面甲,凝睇着十丈城头的李矩,半晌不语,璇即,纵马沿河漫蹄,直抵吊桥口,朗声道:“李司州,函谷关已破!”
少倾,红色的浪花涌入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