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门阀风流 > 第三十六章 我心匪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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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浓摇了点头,亦没表情和她计算,抢先便走,几个大步便赶上那碎步而行的郗璇。一群妙龄行在前,三个男人尾随于后,皆默不出声,氛围诡异!

稍顿,向着刘浓笑道:“瞻箦,我在吴县尚要滞留些光阴,多年不见,你需得留下来陪我!教教我这些茶具都该如何用,趁便我亦来学学汝的雅茶之道!”

肃拜!

最后这六个字,他落得虽不重,却吐字如飞针,听得低着头的郗璇双肩悄悄一颤,浅声道:“愿闻,刘郎君雅论!”

“呵!”

郗璇迎着刘浓的眼睛,略一对视,垂着视线缓缓下移,身子亦跟着往下,直至跪坐于地,一身绛红的襦裙平铺直开,仿似盛放的红莲。而她则面呈庄严,右手压住左手,显出皓腕胜雪、豆蔻点点。举手加额,身材微微前倾,再将手缓缓回拉至胸前,凝住!

因力过猛,郗璇站不住脚,带着贯力仰后便倒,携裹着身后的刘浓亦跟着疾退。若他再退,必将撞倒身后紧随的杨少柳。来福见状大惊,想要上前挺臂撑住小郎君,何如身前多了个杨少柳。而杨少柳却木然怔住了,呆呆的立在那边竟不知遁藏。

答毕,他悄悄撇了一眼杨少柳,杨少柳眼睛漫向远方,嘴角却微微的翘着。此种论调,是他和杨少柳数次比武,一再论证所得来。意在其昔年,答卫夫人所言:君子怀松,累而生子,子落而闻声;不成独处山间、孤芳而自赏、知而不言。

刘浓肃肃而跪,背挺得笔挺,阳光由其背后穿过,其面色沉稳,其眼神平平,极似临崖之松秀;任其风过危岗,任其雨泄谷川,我自有我松性,可啸山颠。

“碰!”

梨亭中。

刘浓微微半顿首,笑道:“伯父,过赞!不怪刘浓口出妄言,已是万幸!”

稍稍正身,对郗鉴顿首道:“郗,郗伯父有命,刘浓岂敢不从!”

杨少柳见他面呈恼色,挑着奇特的长眉,冷声道:“如此沉不住气!你昔日自夸的松竹之性安在?随她去,看她到底想何为!”

郗鉴情不自禁的将茶碗重重一搁,打断了女儿的话,待侧目见女儿满脸通红,心中又生不忍,只得温谈笑道:“璇儿,汝阿兄,自小便慧觉非常,现下更是识积满胸,你有所不及,亦属普通。”

两小我齐声惨呼!

郗璇怒道:“放开我,让我起来!”

说着他就要去拉郗璇!

“怎地?”

哼!

郗鉴品着茶,摇着头悠悠回味,随后看着仿似低头羞怯的女儿,笑道:“璇儿,这就是你瞻箦阿兄,幼时,你常问起,现在怎地还不见过?”

刘浓唇往左笑,幼时他们是以兄妹相称的,这尚是郗璇初次称他为郎君!罢了!右手不着陈迹的缓抚了下左手,顺势挽礼笑道:“刘浓,见过郗小娘子!”

目光掠过那一向低首的小女郎,不管她看不得看得见,朝着她亦一个挽礼,道:“茶自雅而非人,水自清而非洁!刘浓,不敢苟同!”

呵!

郗璇跪坐于苇席,眺望着阿爹远去的方向,心中既羞且恼。刘浓不知该是好笑还是难堪,他算是看出来了,郗伯父并不肯悔婚,但这郗小娘子多数是铁了心的。沉默的拾起大鹅壶给本身斟了一碗,经得刚才那翻行茶,他胸中的酸意去很多数,此时见郗璇坐立难安,浅抿一口茶,笑道:“郗小娘子,如有事,但去无妨。稍后,我会去禀过伯父,家中另有要事!”

这时,杨少柳才渐渐的一步步挪下山来,凝着眉,低声问道:“真没事?别逞强,若伤着,我们就从速归去上药!”想了想,又道:“来福,一会让刘訚去请大夫!”

话音一落,郗鉴抚着短须的手顿滞,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。刘浓此言,意解为人茶合一,茶以人行雅,人茶再难分相互,背面驳正;而知行合一,他尚在自索,不敢予以正论。至于水清或洁,他则剑走偏锋,将洁与清成心混合,以事洁而辩洁,曲线改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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