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心复镇静,正在揉动手腕回味,俄然感觉耳间暖暖,稍一侧首,只见碎湖倚得极近,只间隔三寸,皮肤光亮如玉,隐见耳侧绒毛。
月洗大地,氛围诡异!
刘氏心中既是顾恤且带着忐忑,从速道:“起来再说,非论甚事,娘都依你!”
来福听得小郎君随了情意,便疾步上前朝着碎湖礼道:“见过大管事!”
碎湖见墨已用尽,便道:“小郎君,要再加墨吗?”
碎湖低着头,轻应。
碎湖看了看小郎君,踌躇道:“小郎君,你整夜没歇……”
恰逢燕子飞时,双双。
余氏不睬她,弯身道:“见过大管事!”
外室,青丝履软在床榻。
二人沿着回廊而行,刘浓在前,碎湖随后。
刘浓双手按膝,稍一打量,见其已若雨催梨花,见他看来又垂首,双肩亦在悄悄颤抖。知她自小性子便跳脱,亦怪本身过分放纵,只得柔声劝道:“巧思,你应知来福极喜你。嗯,唯亲不避以言,我视来福为兄长,终有一日来福亦会有所成绩,只要你好生相待……”
静室,幽然。
磨笔时,欲速则不达!
该作定夺了!
“娘亲!”
……
刘浓喜道:“谢过娘亲!”
小白兔,一对!!
说着,侧身朝着碎湖深深揖手。
满月已歇,鹤纸窗犹透光。青铜雁鱼灯燎着火苗,仿如有灵。
啊?
“哦!”
世人皆随!
巧思本欲再辩,悄悄转目时却发明小郎君面沉若水,尚是初次见小郎君似恼,心中既是委曲又是怯怕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几番挣扎后,终是凄声道:“小郎君,婢子是巧思不假。但是小郎君,巧思只想好好奉侍小郎君,这亦不成吗?碎湖与巧思一模一样,为何她奉侍得,我就不成?”
凌晨,薄雾,白袍来往。
刘浓见她将身子渐渐放软,心中暗松一口气,这几年来两家已经搅在一起难分你我,若还是隐着藏着何时是个头?不如就借此机遇挑明,以免今后再肇事端。不过,彻夜只是个开首,相互心照不宣便可,尚另有要事呢,遂朝着刘氏再度扣首道:“娘亲,儿子有一请!”
“哦,柳儿可否……”
刘浓淡然回应着,身子却绕过了她,徐步而至刘氏面前,缓缓跪在地上,随后深深顿首而不起,说道:“娘亲,儿子有事!”
“嗯……”
“小郎君!啊……”
待天净时,刘浓来至中楼,恰逢巧思与留颜正倚栏而望,见他过来,两人浅着身子万福道:“巧思、留颜,见太小郎君!”
闻言,杨少柳细眉一挑,淡声道:“汝休言,我,不擅,内事!”
刘浓笑道:“无事,精力尚好,走吧!”
闻言,碎湖几乎惊呼出声,小郎君要干吗呢?为何叫我?心机瞬息数转,暗中镇住心神,不着声色的欠着身子缓缓而起,轻声道:“小郎君,碎湖在!”
闭了眼睛心中一狠,缓缓睁眼,看着巧思淡声道:“巧思,汝父李催,汝母余氏,汝姐碎湖,汝弟李宽、李健皆为刘氏家生,皆在为昌隆华亭刘氏而尽尽力。然,刘浓亦真不敢有半晌懒惰,你之情意我已尽知,便就此作罢吧!本日之事仅此一例,下不为续!至于来福之事,我亦不再勉强!只是,尚需念他待你一片至心……”
“小郎君,咱的了?”
刘浓道:“本日起,庄中表里务大管事,由碎湖着任。”
“不消了!”
两目相对,各不相让!
唉!
一起皆无言,待行至棱形边角处,刘浓顿住身子,跳上箭口负手而立。回身微微一笑,将碎湖亦拉了上去,此地视野极好,但见细纱若轻烟,袅袅娜娜缠得半座青山。
少倾,缓缓一笑,提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