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广陵散》!
刘浓稍愣,随后浅笑道:“娘亲说的是,何如,我非道信啊。”语音渐渐,最后一句却突地轻巧。如此反差下,意味颇是深长。
小道僮时不时的转头,仿佛深怕其突地闯至三元殿去。刘浓心中好笑亦不与其计算,五斗米道传道时,常演示以术法,非道信不成观之。
刘浓心惊,探目而视,只见此时她渐渐站起家子,身后四个女婢欲扶,不知其说了甚,女婢们谨慎翼翼的撤退,她则抓着裙摆,踏向飞石鸿沟。而那飞石长年累月闪现在外,再经雨水打磨,上面长满碧绿青苔,极滑!
别,别掉下去!
刘浓浅笑点头,携着娘亲持续往上,一起所见这类木牌,皆是张陵所著《老子想尔注》内容,摘取的谈吐亦不与老、庄抵触,轻易被世家门阀接管。便见已有很多世家后辈皆在看牌凝神,或有人取,或有人摇首而走。心道:难怪五斗米道在江东生长至鼎盛,看来已将目光由布衣转移至世家,而这山中来往之人已有很多世家女眷。嗯,润物细无声哪……
“罢了,娘亲!”
首车辕上的高明白袍,抬首看了一面火线,浓眉尽舒,转头笑道:“小郎君,到咯!”
刘浓按膝点首行礼,随后抱琴而起,扬长而去。帘中人挑帘,目逐那月白的身影隐在城门中,渭然叹道:“来回千里,听此一曲,足矣!走吧!”
刘浓笑道:“既是如此,便至清风亭吧!”
“哦,主母……”
刘浓心中微奇,面色却涓滴不改,淡然笑道:“不知,道僮何意?”
“且慢!”
此时云雾极深,飞石上的青苔绿亦模糊约约,逐步的,乌黑襦裙仿若被雾海所淹,只余一头青丝梳作堕马髻,两边各插一枚雪莲步摇。
此地离由拳不过二十里路程。
来福不懂,不太小朗君懂就行,摸着脑袋叮咛白袍铺席置案,本身则去车大将焦桐琴抱出来摆上案。
刘浓漫掠一眼,见最边沿处另有一方小亭空着,便度步而至。来福将苇席铺了,再将便携矮案摆上,笑道:“小郎君,要煮茶吗?另有一个时候!”
洒洒不见色,悠悠却忘情,一曲落尽余日,一曲绵尽清殇。听琴人忘返,鸣琴人未归。
刘浓大声问道:“敢问道僮姓名?”
“止步!”
听琴?
危危!
车夫面色一红,神采讪然,从速提了小木凳想迎郎君下车。谁知那美郎君却洒然一笑自车辕一跃而下,随后便朝着前面一群莺红燕绿迎去,边走边道:“娘亲,儿子陪你上山!”
车夫面上神采一喜,疾疾将车赶至近前,将将顿住牛,随即从车厢中便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:“常听人言珠联生辉,再听人言华亭美鹤,复闻人言琴音冠绝可比嵇叔夜。不知,可否,得闻一曲?”
恰逢此时,有侍从疾来,请道僮前去,说是其家主愿奉养三官大帝,接管心印。道僮面色悄但是喜,转眼一看,但见中亭几个世家人物正在私议纷繁,便回身朝着刘浓一礼,笑道:“刘郎君,奉养大帝为重,他日再论!”
刘浓悄悄点头,心道:本来是你,怪道乎这道观极擅运营,先以术法而悬民气神;再严分信众,不授心印者不入。如此一来颇具奥秘,反倒教民气生往慕,皆入壶中尔。
领头的中年俊妇笑道:“虎头,到得三官大帝面前,天然得上山尽柱香,只是你另有事在身,如果担搁不得,待返来时再去亦不迟,娘亲有巧思她们陪着就成!”
道僮一顿,回身答道:“杜炅!”
出山,刘氏想回华亭。刘浓见由拳已不远,另有些担忧碎湖;便劝其前去一趟,亦好购买些必备物品。留颜等婢可贵出来一回,皆眼巴巴的看着刘氏盼其点头,刘氏亦不肯拂了儿子情意,便笑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