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氏《五禽戏》?!”
刘浓淡然一笑,亦不肯再行诘问使其难堪,自案上捉了一杯酒缓缓起家。抬首时,恰遇一轮新月如钩,泛沉迷漫的气味洋洋洒尽四野苍阔,心道:洛阳与长安应亦同月吧?不知另一个天下是否亦同呢?你们尚好吗?我的故交……我的亲人……另有阿谁,我曾承诺过将送你至洛阳的山莺儿,你们,尚好否?
“小娘子,刘郎君来咯……”抹勺在院外大声说着,人尚未至,声音已扑入帘中。
“啊!”
这是词不是诗,此时髦未有这类体栽。陆舒窈果然聪明亦擅咏诗,较着是在对他的“笑声不闻声渐消,多情却被无情恼。”做出回应。固然很含混、模糊不清,然,女儿家的心机本就细致啊。
刘浓难堪不已,面色仿若红玉透染,确是想待陆纳返来再去。焉知却让人一语道破,比来这两日皆在决计的避嫌,看来本日是避不畴昔,心中则稍有些惴惴:陆小娘子斑斓宛约,教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,但是这好感却带着模糊间隔。若说只为名誉着想,断不能再吹皱一池春水,可……
刘浓暗惊,眉锋不由一扬,细观其神采不似作伪。心中却更加奇特,非他信不过陆纳,而是此时嚷着要北伐的,尽皆是北地世家,江东门阀大多只图安闲,谁愿跑去洛阳、长安与胡人决存亡!在其影象中,陆纳以书文品性名传江左,乃是最正统不过的儒雅人物,官至吴兴太守、左名尚书。然,终其平生,亦和武事搭不上半点干系啊,莫非史册有误,或是其抱郁而不得展志?
有人自院外来,转头见是抹勺。
一诗咏罢,让刘浓续咏。
心中悠然深往,情不自禁的漫声唱道: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彼苍。不知天上宫阙,今昔是何年?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堪寒。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……”
两个声音同时赞道,一个是愣愣的陆纳,另一个则从后院飘过来淡若不闻。陆纳喝酒正浓,一时情怀尽开,干脆跳至案上呼道:“小妹,你也来咏一首……”
陆纳笑道:“瞻箦上哪习的好剑术,几能够一当十。本日与你相较,方知我辈皆是身弱体浅之辈尔。君子六艺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数、书,汝怕是已然尽通矣!”
言毕,忍不住的以手捶案,面露赤颜。
习武非是兴趣爱好,而是长年累月的打熬!
真让我言中了?
嗯?!
言及此处,其略微一顿,子不言父之过,不成再续。然终是胸中积着少年盛气,遂大声道:“前几日,自阿父处闻知,鲜卑段匹蝉杀刘琨刘并州,中原又少一铮铮汉家儿郎矣;现在纵观,中原遍燃烽烟,饱受胡人践踏,十室不存二三,无数豪杰儿郎尽皆翘首以望江东;然江东之地,大将军却屯精兵十万而不前,意欲何焉?”
……
“咦!”
“瞻箦!”
笑道:“这便去!”
偏着头摆布一看,静悄悄,三个女婢早就被她以各种来由摒退。
嗯!
陆舒窈见摆布无事,便未进院中,携着乱舞竹枝的小郎君悄悄拜别。
刘浓呆了!
而这,她略懂、略懂……
“稍后就来!”
罢,直指本心!
其间,陆舒窈遣抹勺来请刘浓观画,刘浓画技欠佳天然不会错过,只是每次皆会与陆纳一同前去。陆舒窈这个斑斓的小仙子却仿若未觉,还是淡雅相待,风雅而知礼节,保持着必然的间隔,让人辩不出任何一丝非常。陆纳暗中推断恐是本身多疑了,心中松得一口气,却又莫名感觉有些遗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