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镇了镇神,身子缓缓的直起来,眼睛平视火线,嘴角含笑……
统统皆好,无人打搅!
陆纳翻了个白眼,不屑的道:“休要乱来我,家中尚存有稚川先生(葛洪)承自华元化(华佗)的《五禽戏》呢;我要学汝的剑击之术!莫非,瞻箦看不上我这个笨门徒?”
两个声音同时赞道,一个是愣愣的陆纳,另一个则从后院飘过来淡若不闻。陆纳喝酒正浓,一时情怀尽开,干脆跳至案上呼道:“小妹,你也来咏一首……”
闻言,陆纳挥着麈的手猛地一顿,随后竟面呈羞怯,搓手催道:“休得讽刺,瞻箦乃醉月玉仙,快快咏得诗来……”
古之君子六艺皆通,射泛指弓、剑之术。春秋战国时诸子游学,多行山川水道,常有强盗拦路而劫,是以几近大家精通剑、箭。到得秦时,始皇虽焚书坑儒再收缴天下之兵以制武,然亦制不得诸子百家暗中携剑而行。再至汉时,武帝罢百家独尊儒术;为逢迎朝庭,儒家后辈此时便有侧重,逐步弃射、数、御而专攻礼、乐、书。直至三国,乱世滔天群雄并起,剑槊弓马再度耀若星斗。
她明天极美,穿戴最喜好的鹅黄对襟襦裙,宽领,浅露着嫩白苗条的脖子。挽着随马髻,梅花金步摇斜插于两侧,标致的两把小梳子方才点过浆露,唇间则抹着桃红;面上并未涂胭脂,因为它们现在正浅红。若自上往下视,襦裙四铺而开,中间嫩嫩一点花蕊。若平目直视,鲜艳的让民气悸。
“哈哈!”
言及此处,其略微一顿,子不言父之过,不成再续。然终是胸中积着少年盛气,遂大声道:“前几日,自阿父处闻知,鲜卑段匹蝉杀刘琨刘并州,中原又少一铮铮汉家儿郎矣;现在纵观,中原遍燃烽烟,饱受胡人践踏,十室不存二三,无数豪杰儿郎尽皆翘首以望江东;然江东之地,大将军却屯精兵十万而不前,意欲何焉?”
刘琨死了?其不得不死啊,此时当中原,各自为政,各自为战,乱成一锅粥。接下来的两年,还将死掉一多量胸有复土之志的豪杰人物……
罢,直指本心!
“哦!”
“小娘子,刘郎君来咯……”抹勺在院外大声说着,人尚未至,声音已扑入帘中。
……
唉!
云胡院。
笑道:“这便去!”
有人自院外来,转头见是抹勺。
笑道:“文武皆可治国,祖言何必然要以身侍甲矣。”
刘浓难堪不已,面色仿若红玉透染,确是想待陆纳返来再去。焉知却让人一语道破,比来这两日皆在决计的避嫌,看来本日是避不畴昔,心中则稍有些惴惴:陆小娘子斑斓宛约,教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,但是这好感却带着模糊间隔。若说只为名誉着想,断不能再吹皱一池春水,可……
陆舒窈伸出根手指头点了下小郎君的额头,嗔道:“你知在何,我不知亦不想知。然,我却知你想跟人习剑,是也不是?”
心中悠然深往,情不自禁的漫声唱道: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彼苍。不知天上宫阙,今昔是何年?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堪寒。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……”
刘浓暗道:苦也,她公然曲解了……
刘浓呆了!
刘浓震惊:锵锵之音!谁言江东儿郎不肯匡复北土啊……
很久很久,隔壁陆舒窈等了半天不闻他们咏诗,淡声问道:“怎地不咏诗了?”声音平平而无奇,可如果谛听,内里带几丝捉摸不定的轻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