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啪……”
恰在此时,正门开得一线,裙衫轻闪,两名小婢迈出来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刘浓剑眉一皱,淡声道:“他并非羯人而属鲜卑。”说着,看了看蜷伏成一团的黑碳头,冷声道:“我若放汝,不出此城,汝必亡。”
“锵!”一名白袍恐他惊着小郎君,抽出腰刀,欲以刀背击之。
“走吧。”
车行至十丈外,由然一顿。
不闻声,但见粉蓝相间的胡蝶轻巧回旋,眨眼之间便掠到了石上,革绯看了看石上的丝帕,抿嘴一笑,缓缓跪坐于丝帕外,双手渐渐推至石上,以额抵背,轻声道:“小郎君,统统尚好,婢子与刘訚自来建康……”
“虎……”
来福扬着牛鞭,轻车熟路的来到卫氏门口,将帘一挑,刘浓迈出来。站在辕上一看,青瓦连院成片,门前一株参天古柏,树后蹲着两具白兽,门前矗立两名带刀部曲,便是昔日那小小的偏门也未窜改,上面爬满苔痕,若由此而入,需得把稳脚下……
刘訚微微一笑,携着两名白袍领命而去,边走边想:‘果不其然,小郎君并非要放他,这么一个小胡人奴,逃不出千步外,便会被巡城的刺奸、游奸拿了,小郎君这是在收心哪……然,小郎君为何对他如此在乎……罢,小郎君之意难以推断,将事办好便可……’
漫不经心的目光俄然一滞,在高台的角落里,踞着个黑碳头,躲在女仆的身后,双手作爪按在地上,身子微微前倾,一头乱发遮住眼睛,自裂缝处乍射野兽般的寒芒,仿佛随时会一跃而起,扑人嚼噬。
“慢!”
“嘶啦啦……”
行经草市时,高台上有人在发卖家仆,一排女子站在台上,凹凸不齐,大者不出十六七,小者不过八九岁,辩其样貌打扮,竟十之八九都是胡人,或秃额结发、或褐发蓝眼。想必又是北地的士族初进江东,因此将家仆规复时装,期以卖个好代价而重修庄园。
“吱呀……”
待坟身焕然一新时,半个时候已去。
“到底多少?”
革绯下车时,刘訚看了她一眼,而后便随车步行,当至桥畔时,刘訚又号召侍从赶出一辆牛车,车上置放着各色物什:新茶、琉璃、美酒。他向来细心,小郎君尚未至建康,各色礼品便早已备下。而这城外别墅所处的位置,恰是昔年刘浓母子暂居之所,刘訚花重金购之,将别墅推倒重修,与往昔相较,同而分歧。小郎君乃怀旧之人,定喜。
若仅十岁,这黑碳头长得确属雄浑非常,肩宽体阔,身材六尺有半,站在刘訚身侧时,几与刘訚划一。
来福在山下守牛车,革绯不紧不慢的跟着,脚步声轻浅致极,哪怕近在天涯也弱不成闻,如果留意细观,会发明那对粉底蓝边的丝履脚根未着地,而小巧的脚尖若青螓点水,莫论刘浓走得的快与慢,她始终保持着三步间隔,一分未几,一寸很多。
上山较缓下山快,袍角拂得青草弯。待至山腰时,红日冉冉初升,爬了满肩。携日而下,登上等待已久的牛车,杳但是去。
站在山脚下一望,苍苍翠翠,满山青。
嘴角浅笑,直起家来,按膝面对墓碑,用手拂去方才不谨慎挥洒在碑上的泥沙。
“十……”
“年至多少?”
唇左微启,跳下车,正了正顶上青冠,扫了扫袍摆,徐步而往,半半一拱,朗声道:“华亭刘浓,拜见卫氏长辈,尚望通禀!”
沿着曲折的青石小道拾级而上,因天气较早,山中不见游人,唯闻林梢之鸟跳脚轻唱,轻风透叶而来,夹带着昨夜的雨露,更显清湿清幽。
“十,十一,十三……”
刘浓叫过刘訚,笑道:“带人跟着他,救他一命,若愿归,便带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