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欺我年幼无知乎?”袁女正冷冷一哼,仰着小脸看辕上的刘浓,鼻翼两侧有颗颗细汗,晶莹剔透。仿佛感觉仰得难受,一个翻身又骑上了马。
倏尔,细眉一颦,嘴巴一嘟。
“哦。”刘浓微微一笑。
“快走!”
有无之道,王述自忖,一定胜得过刘浓。
树荫中走出一人,月光映下,身材雄浑。“君子,当知仇!”那人盯着窗上王述的剪影,冷冷一笑,挥袖出院,踏上院外停着的牛车。
绕廊而走,落日自西墙散去,晚风拂柳,静澜湛幽,人行于其间,心境安好而悠远。洛羽正跪坐在苇席中练习穿针,神情极是专注,乃至于刘浓行至身边也未发觉。
“逃,逃了?!”
“啪!”、“哞……”
待将全部巧果吞进肚中,朝着树荫下,冷声道:“明日,王述便回东海,今后,切莫再来见我。君子开阔荡,羞于尔等为伍。”言罢,回身便走,走到阶上身子一顿,叹道:“汝折于美鹤,何不细思,乃汝自讨尔。小小历阳,岂可困得住那般人物!言尽于此,好自为之!”
待酒坊之门一闭,刘浓摇了点头,叹了一口气,挥着衣袖走向内院。
“希律律……”
酒坊在望,来福驾车沿溪而走,车轱轳方才辗过青石桥,忽见桥的劈面行来一群人,抢先之人与身先人群隔着一段间隔,此人身材高瘦,眼睛浮肿,恰是王述。
王述看着刘浓萧洒的背影,心中揣摩着刘浓之言,暗觉落日越来越刺目,忍不住抹了一把酸涩的眼角,仰天叹道:“莫非,我王述才是作困于笼乎?”
刘浓展开眼睛,火线一匹朱红焉耆马,顿时的女骑士正拧着细眉,用马鞭指他。
王述坐在院中,瞻仰星空,手中拿着个巧果。只是他并非向织女乞讨,而是感觉巧果想必味道不错,“嘎吱”一口,咬掉半个,咀嚼有声。
七月初七,必定多事。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“是,小郎君。”
功德者,天下有之,若再有人推波助澜,哼……
“啊,小郎君……”、“哎哟……”
……
逃……
未能胜利脱逃的刘浓暗叹一口气,渐渐的挑开前帘,走到辕上,看着阳光下的袁女正,揖手道:“刘浓,见过袁小娘子,因刘浓有事,故而……”
刘浓道:“要事。”
“驾!”
刘浓在室中纵笔行书,泼墨似浪转,待沉沉撩尽最后一笔,命来福将唐利潇找来,将手札以朱泥封口。
“小郎君……”
车夫问:“郎君,何往。”
刘浓本欲绕过她,童心忽起,轻声道:“欲许何愿?”
王述道:“身后皆乃蝼蚁之辈,莫若你我另择他处?”
愈思愈深,神情渐尔板滞。
娇喝连连,焉耆马掠影若虹,落蹄似雨点,只得数十个呼吸便追上了慢吞吞的青牛,仓促绕过车厢,女骑士打横一拉缰绳。
袁女正跳上马来,袁女皇走向小妹,声音悄悄的:“小妹,休得混闹。刘郎君,他,他想必有,有闲事!”‘有闲事’三字,落得极重,言罢,尚斜斜的剜了刘浓一眼。
这下对等了,小女郎格格一笑:“仙儿可好?”
一语既出,四野不闻声。
王述细眼一缩,继尔微作揖手,朗声道:“路人皆传,君乃江表之华俊,青俊一辈中,君当为居首名流。敢问,何乃名流?”
唉……
刘浓笑问:“穿了几孔?”
夏柳艳青,女骑士勒马柳下,浑身粉纱,娇颜微红。
袁女正追到帘边,以马鞭挑开帘,娇颜如花绽,笑语嫣然:“下次,可不准再逃。”
“哐啷!”一声,门闭。
“女正……”
……
与尔等,皆非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