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奕但觉本日诸事不顺,想早点回庄中服一记散排解,此时见刘浓踌躇,便斜瞅了一眼兰奴,笑道:“季野此言甚是,鲜卑女姬和顺绵巧,留着也无妨。三今后。如果瞻箦负于桓七星,谢奕便将此姬再度赢回送予瞻箦,定不教瞻箦难为!谢奕告别!”说着,缓缓起家,微微一笑,摇着宽袖便去,行至一半又转头,冲褚裒笑道:“季野。且随我来!”
褚裒暗觉嗓子有些痒,干咳一声,问谢奕道:“元子走得恁急,此姬该以何如?”
褚裒与刘浓对视一眼,刘浓略作点头谢过,褚裒淡然一笑。交谊有亲疏之别,自那日褚裒与刘浓在萧氏红楼外透露心迹,他便将刘浓视作存亡之交。本日之事,莫说乃桓温颠倒是非在先,便是真如其所言刘浓侵犯其马,褚裒亦会心向刘浓,不然他也不会被谢奕拉来趟这混水。刘浓既然要与桓温分裂,褚裒唯恐刘浓申明受损,故而,一再向谢奕隐晦的提及桓温心性。
谢奕道:“说了些甚?”
来福回过神来,两个疾步追上,问道:“小郎君,校场比武,莫若来福……”说着按了按腰间的重剑,浓眉一拔,神采飞扬。
来福愣愣地问:“汝还会甚?”
刘浓行礼,正色道:“无奕待友醇厚至斯,何错之有?”
这时,来福撇了一眼亭角,悄声道:“小郎君,这,这个……该如何是好?”
“然也,元子此举‘以已之长,攻人之短’合兵家所为,然,非率真名流也!”褚裒看着刘浓,心想:‘弓马剑枪。常日未曾见过瞻箦拉弓,十步外能够射中?再论马,前些日溜马,瞻箦马技强差人意;而论剑枪,华亭美鹤虽也习练剑术,但怎可与那雄浑似牛的桓温相较?瞻箦向来行事谨慎有度,此次怎地如此放浪?’极是不解的摇着头,满脸都是担忧。
乐姬拔丝弄弦,凑出缠绵嘤喃;舞姬丝履踩着心尖,一颦一笑,狐媚无边。
褚裒神情极是难堪,搓着双手。瞅着刘浓直眨眼睛,见刘浓仍然面呈不解;几番筹措、欲言又止,终是神奥秘秘的附耳道:“瞻箦,君言有花堪折且需折。故,褚裒非为服散而服散。实乃,实乃可入庄中,得见谢,谢小娘子……”
“竖子,安敢如此!”
褚裒顺口道:“已致信阿父,阿父言年后……”突地回过神来,脸上蓦地一红,眼中却神光奕奕,挽着袖子、满面东风。
哦,原是为见谢真石,捐躯颇大嘛……刘浓心中好笑,一本端庄的问道:“几时提亲?”
心想:何人放的动静?其意在何?不消思便知,此举不过是以为我必败,欲损我申明。更欲借我之名,趟青云之路……
墨璃细眉微皱,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她,更不知该以何礼相待,看着小郎君犹踌躇豫的问道:“小郎君,这,这个小娘子……”
“是。”四个小婢纷繁见礼,仓促拜别。
小谢安歪着小脑袋问道:“美鹤,你真要与那丑八怪比么?”
张迈哈哈笑着,便欲饮得这口美人酒。
待外人一走,亭内亭外的华亭世人面面对窥,而后十足看向兰奴。兰奴端端的立着,弯月秀眉未有半分窜改,便若无所思、无所失。
褚裒道:“无奕莫怒,元子……唉……”一声长叹,点头不语。
案上置着各色美食,案后坐着醉意酣憨的张迈,在其两侧各有一名艳姬侍着,一姬把盏,一姬倾怀。把盏的艳姬抿了一口酒,嘟着一点嫩樱凑上来。
潭边幽亭,清风慢漫。
刘浓淡淡一笑,不过一日,全部山阴传遍了此事,便连纪瞻与谢裒、谢鲲都曾细细问及。
“嗯……”
听得此言,谢奕眉梢一跳,暗中把桓温与刘浓一较,一个背后污人,一个不屑作辩,顿时高低立判,重重的捶了一下案,恨声道:“始今方识桓元子!谢奕,目中无珠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