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细细一思,袁女正尚不及十四岁,恰是年幼率真也,再瞅见美郎君神采正然,心中不由为本身刚才所思汗颜,随即竞相举杯。
刘浓洒然一笑,朝着四周众郎君团团一揖,笑道:“见笑,见笑!”
出城东三里,便是水陆渡口。
月衫郎君负手在左,素洁小娘子含笑居右,轻风燎起郎君袍角,绵拂女郎耳丝。
桓温面上一红,眼角处的黑痣悄悄抖跳,被世人笑得委实有些禁不住,刚好见袁耽安顾好舟车缓缓行来,心下一喜,遂指着不远处的雾中青岭,笑道:“彦道已来,子泽却尚未至,莫若我等入岭观日,一则可寄情续怀,二则亦可静待子泽!”
世人轰笑。
不远处,袁女皇挥动手唤着,柳眉微蹙。谢真石站在一侧,神情略显惊诧。
侧首一看,袁女正!
此时,刘浓也有些许微熏,闻声,捉酒而起,一饮而尽,笑道:“神仙王子乔,难可与等期!”言至此处,此诗已绝,意犹未断,稍稍一想,纵声续道:“而本日月同,披剑觅荆丛;谁言古来事?潇潇不老松!”
少倾。
见得此景,萧然哈哈一笑,大步上前,揖手道:“诸君,萧然来晚也!莫怪,莫怪!”
“然也,当浮一白!”
当下,世人纷繁上前献礼,刘浓亦将本身所作之画赠于袁耽。
满场极静,便连呼呼风声亦仿若寂静!
“此续妙哉!”
刚才经刘浓一语,袁耽暗中已将胸怀放开,归正只得一会便将分开山阴,干脆不再拘她,笑着对袁女皇道:“女皇,真未看出来么?”
当此时,刘浓怔了,袁女正格格笑了。
随后将皓腕悬于画作上方,半眯着眼似在捕获着甚,很久,睫毛突地一眨,而后快速抖腕虚虚两点。竟与刘浓作画点晴之时的神态与伎俩,一模一样。
“偶有所感……故而戏之……”袁女皇轻声低喃,柳眉愈蹙愈深,鼻子微微皱起来,端于腰间的十指悄悄颤抖,清楚便是在哄人呀。
袁耽面色略显难堪,正欲出言减缓,却听刘浓朗声笑道:“袁小娘子虽是年幼,但性坦直真,恰若明珠初慧也!你我当为此,浮一白尔!”说着,举杯相邀。
袁耽大喜,拍案而起,捉起一盏酒,几个疾步踏至高处,朝着四座郎君团团一个揖手,笑道:“袁耽即将远赴,承蒙各位老友相送无觉得谢,便借此酒,与诸君共醉!”
山岭不高,未几时便行至山颠。当即命侍从摆案,刘浓晨间未食,来福便将提着的食盒翻开,拿出绿萝与墨璃经心筹办的各色糕点。
“嗯……”袁女皇开初只是仓促一揽整局,随即细细观之,殊不知细察之下顿时柳眉渐凝,眸子尽投于此中而不忍舍离,身子微微前倾,嘴里则喃喃有辞:“怪耶,怪耶!”
“罢!醉死案下我所愿!”
袁女正格格娇笑,抱着猫浑身轻颤,桃红丝履高低轻点,显得极是高兴:“耶,这便是擅鸣、擅咏、擅赋的华亭美鹤所画么?怎地与我画得相差不离呢?”言下之意,耐人商催呀。
桓温盯着美郎君嘴巴张得老迈,而世人脸部神采亦各作分歧。
“是耶!”
“小郎君无妨,来福尚备有一碟呢!”来福变戏法似的从食盒的底层再拿出一盘,往案上一搁,随后挑着浓眉,呵呵的笑着。
“啪、啪啪!”
谢珪双手抚着头冠,用心暴露镇静的神采,大声道:“然也,我之头冠,不成再弃也!”
“荷香绿珥糕,甚好!”
世人皆至,手指闲逛。
刘浓微微一愣,随后沉默一笑,挥着宽袖,踏着木屐,大步下山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