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门阀风流 > 第一百零九章 只争朝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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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。

语声绵长,似吐气而出。

“嗯……”

“啪!”

“啪,啪啪。”

心中极喜,将茶碗缓缓一搁,抚须笑道:“瞻箦,汝年事多少?”

此室极大,犹胜厅室。摆布几近百步,纵深则有道道楠木屏墙遮拦。室中尽铺青色苇席,摆着几方庞大的矮案,案上所置之物甚奇,细细一观,乃是以黏土塌就的江东地形图。沙盘?虽手工较为粗糙,但确乃沙盘无疑!而盘中,正兵行四阵,隔江对望。

此五年,只争朝夕,时不我待……

刘浓亦在沉思,自与杨少柳一夜畅谈后,短短半载本身已小具申明,青少一辈中甚少有人能出之摆布,如果走拔擢线路自是轻松。按晋律,正四品以上职官者便可对心怡之才妙赏拔擢。如果为文职官吏拔擢,官职多为著作郎、文学掾等;如果为掌控诸州、假节军事之开府刺史拔擢,所从便多为参军之职,便如郭璞、袁耽等。

暗中已然作决,便道:“瞻箦心胸弘愿,切不成固行滞步,如成心太子舍人一职,待及冠前,该当前去建康!”言至此处,突地想起于兰亭之颠时,此子曾蒙朱紫赞不断口,稍稍一思,更是笃定,再道:“瞻箦若往建康,吾老友阮遥集乃吏部尚书郎,吾愿为汝修书一封聊荐!”

刘浓将细竹一搁,揖手道:“郡守,莫怪!”

吏部尚书郎阮遥集,阮孚?修书保举!纪瞻之前乃是侍中,拖病请辞而任会稽郡守,天然有拔擢举荐之权,若得其荐,谋太子舍人一职,便有端倪矣!

纪友醉眼横斜,随口应道:“胸中之物为酒,纳六合滋养而生,存于我腹,何其幸也!修之于茅,束之以礼,吾不屑为之,死亦不堕志!”

室中沉寂,落针可闻。

“啊,祖父……”

行棋对弈?这哪是行棋对弈,清楚便是推演王敦纵军十万,沿着长江蜂涌而下的步地嘛!对弈!亏他想得出来!不过,亦怪不得他,当时王敦势大滔天。虽说江左朝局表里皆知有朝一日其必反,但何人敢述之以言?便是司马睿与王导,也只能暗中防备与隐晦疏导。

在其心中,刘浓乃是故意逞志报国之人,年未及冠便已博得隽誉远扬,定会走被人赏识而拔擢的宦途线路,未推测刘浓竟会挑选经过吏部。当时,家世较薄的士族后辈大多皆喜为人拔擢,只要豪门后辈无法之下才会如此作择。启事很简朴,拔擢官职较高。且所从之职皆是文职,无案牍之劳形废神,是以升迁较快。而豪门后辈因家学较浅的原因,幼年时极难脱颖而出。便只得浅积慢存,以待中正平合,便如陶侃等人……

纪瞻毕竟年龄已高,待得腹中空空作响时,方才回过神来,瞅了瞅室外,见正阳之光已漫过水阶,斜斜透入半室,渭然叹道:“不想竟与瞻箦谈而忘时矣!”

刘浓暗吸一口气,缓缓荡于胸中,正了正顶上青冠,扫了扫下袍襟摆,落座于纪瞻劈面,投目注入盘中。但见得,莫论城池或是较重关隘口皆有标注,虽不知精准多少,但就面前所见已足以令民气惊。行军沙盘,载于东汉伏波将军马援,光武帝刘秀征讨陇西,召马援商讨军事,马援捏土作陇西地形图而示之,刘秀观之大喜,赞道:此举甚妙,乾坤尽入视线!

刘浓深吸一口气,渐渐揖手作回应,目光和正,胸中则怦怦乱跳,本日拜访纪瞻,本来只是想与其多行来往,今后以好托庇其势,从而见机振翅。不想此时闻其言中之意,好似竟欲帮携本身谋太子舍人?妙赏啊妙赏!赏其妙,拔提而携之!

“是,郡守。”刘浓揖手而应。

纪瞻嘴里喃念,亦不知想到甚,长眉突然竖拧,眼眯作锋。打横谛视刘浓。后者似有惶恐,却强自平静,再次一个揖手,愧道:“郡守,小子妄言尔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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