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裒提起青铜酒盏,将杯中酒渐渐饮尽;王侃眉色迷惑,回身打量锦袍郎君;锦袍郎君按床而起,白毛麈忘记在身后;纪瞻嘴角展笑,缓缓捋着乌黑长须。
纪瞻大喜,笑道:“如此说来,汝另有更佳之诗!快快咏来,我等唯愿垂耳作聆也!”
此举恰合佳节风俗,乃小女郎们的权力,世人自不会晤怪,反而乐在此中。
一夜,鱼龙舞,满载盛誉而归。
“哈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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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与君同月尔,与君同归尔……”
刘浓渭然暗叹,但彻夜委实多赖宋祎暗中帮携,不然以他的家世,多数只能陪座。不便相拂,遂将头上青冠缓缓取下,沉默一递。
“谪仙?此言妙哉!恰若谪落寰尘之仙尔!”
“恭敬不如从命!”
明月几时有?
“主母,婢子要追哦!”
待行至谢尚身侧时,微微一顿。
郎君们借着清溪端方了衣冠,捧着酒杯徘徊流连,若见心仪的小女郎捧着小酒杯、木盆行来,必定摆着飘飘若仙姿式,只待女郎追至身前讨要礼品。
嗯……
纪瞻捉着须尾,微掂腰腹,放声笑道:“玉仙何孤,有朗月相随矣!此乃旧作,尚是新作?”
未曾得闻此诗者,皆面面相窥,如此开篇实属平平无奇,怎会言此诗更佳?谢真石、袁女皇则眉梢一扬,暗自心道:在其心中,原是此诗最好……
纪瞻自从听闻刘浓林间一曲。便知此子胸中自有丘壑,岂会是那等轻妄怠慢之人,当即起家,双手摆布一分,缓缓向下一压,顿时将四野归静。
公然不出我所料,纪瞻长眉一挑,朗朗笑道:“但且咏来!”说着将右手一摆,作势为邀。
青螓……(蜻蜓)
那边,有自发得藏得很隐蔽的留颜。
“诸位,朗月在天,神女投目之下,何故鼓噪?”
亦不知是谁开了个头。一时候赞声如雷涌,世人神情荡漾,纷繁推杯置盏,饮尽杯中之酒,当此美景,当此美诗,当此美仙,当浮一明白共合也。
四座皆惊,曲水流觞行旧作并非不成,但是今时非同昔日,理当即兴赋诗。常闻人言华亭美鹤极擅咏诗,为何却要以旧作献月,莫非辞穷尔?
而周义把水畔所众者细细一观,面色唰地作土,脚下木屐一摇,几乎坠入曲水中,踉踉跄跄落座于案后,暗自惴惴:这才几日,这厮怎地和王谢袁萧皆有勾搭,且友情匪浅……
便在此时,肩上有物悄悄一触,刘浓缓缓回顾。
刘浓看亦未看那面呈愤然的周义,倒是在他身侧之人身上稍稍定得一瞬,转眼而走,面对纪瞻,双手环捧酒杯。揖手道:“回禀纪郡守,刚才刘浓偶得一首新月之诗,然与昔日所作相较略有完善,是以有此一言。若得太守恩准,刘浓愿两首皆献!”
“我要……”
世人见势更惊!顿时哗然!
回到谢氏客院时,已是下半夜。月光洒满院内,木屐将青石路踏得啪啪作响。即将迈进月洞中,身子稍稍一顿,沉默两息,唇往左笑,一步踏入。
刘浓坐在车中,跟着青牛进步停顿,慢摇、慢摇。手中则编着草蚂蚱,草是来福采来的苇草,柔韧、嫩绿,正适编这些小玩艺,多年不编竟颇显陌生。
墨璃双手捧着草蚂蚱,对着月光一照,惊呼:“呀,好标致的青螓啊……”
“明月几时有,把酒问彼苍;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?”
宋祎再难忍住,乱乱一笑,伸手接过青冠,提在手中,寸寸起家,款款而去。
袁女正嘴巴一翘,娇声道:“阿兄,另有东西可讨吗?”
“瞻箦,妙哉!谪仙尔!”
袁女正就在他身边,捧着一个又一个的小玉轮向他讨要礼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