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道:“勿需如此!”
刘浓追至道中,眺望着仓促逃离的车尾,欣然一叹。
刘浓仓促的昂首,正欲向袁女皇揖手作礼,不想与袁女皇的目光一对,再把仍不知究理的绿萝一瞅,顿时回过神来:“绿萝,绿萝……”
长啸。
“哈,哈哈……”
“袁耽为何不能在此?莫非瞻箦已忘昔日旧友?”
“彦道,莫再讽刺!”褚裒架不住戏谑,揽着双手,朝着袁耽沉沉一揖。
李催道:“小郎君,礼不成废!”礼罢,又道:“小郎君,内院有客……”
中流击揖否?
来福按侧重剑,遥指远方。刘浓顺指一看,只见在那江流湍急的处所,有一艘大舟侧翻于江,一半坠水,一半靠在岩壁,而江面上则飘着片片红、白物什,因隔得较远,看不太清。
唐利潇凝睇着苍鹰之眼,理也不睬来福,脚步一飘,绕过雄浑似树的白袍,迈向林外。绿萝携着洛羽站在林外,正东瞅瞅、西瞅瞅,见他出来,问道:“唐首级,小郎君尚未好么?”
“季野!!”
城高十丈,箭垛如林,城中成井字漫衍,摆布各置一营,乃郡军驻扎之所。当时,有个粉红色的娇小身影,骑着一匹朱色焉耆马,上、下腾挪,来回穿越于左城虎帐中,扔落一地银铃笑声。
胡煜劝道:“小郎君,不成。”
是以,褚裒已不必再来丹阳,但褚裒自有简贵傲风,被会稽中正评为上佳后,还是来到丹阳应品。其一,以学问而博,其二,便是为见刘浓。在褚裒的心中,此事多赖刘浓,若非刘浓一席言,谢真石这般的女郎,岂是他褚裒所能眷之且有果。
刘浓微微一愣,摇了点头,钻入车中。
“这,这……”
话尚未落地,院内传来大声朗唤,一听这声音,刘浓剑眉簌地一扬,脸上洋满笑意,挥着衣袖快步走向内院,边走边道:“彦道,彦道安在?”
刘浓看着绿萝递来的物什,面上微窘,未接,方才他欲行便利,却因身处田野又健忘带净手,故而命洛羽去取净手,殊不知等得好久洛羽也不来,莫何如,只得钻入草丛中,以道旁之柳……
刘浓面北长揖……
“咦,华亭刘郎君!”
“鹰来……”
闻言,刘浓一愣,问道:“彦道怎地不在建康大司徒府?莫非有变?”
祖豫州,现在安否?
唐利潇站在林中,浅笑着向天空伸脱手臂,苍鹰穿叶插翅而来。
袁耽眉梢一拔,看着刘浓,刘浓也看着他。
丹阳,指日将至。
驱舟靠近三十丈,细细一看,江面上飘浮的乃是一匹匹锦布,而船上已无人。胡煜道:“此乃商船,想必是因昨夜风狂雨骤,故而翻覆于此。”
袁耽眉头一挑,用心皱眉道:“不喜,莫非季野真不喜真石?唉……”言至此处,长长一叹,而后正色道:“袁氏与谢氏订交百年,如果季野真不喜,袁耽拼着被惩罚,亦当致信于世叔……”
“唉!”
……
“小郎君,怎地了?”绿萝轻移莲步走过来,嘴角有一丝乱发,被樱唇衔着,极是缭人。
袁女皇似知而非,不太懂,可她晓得,这,这太荒唐了……
“哈,哈哈……”两人同时伸手,把臂,放笑。
刘浓瞅了瞅褚裒,只见他搓着双手,面呈坨红,眼角喜意尽露,美郎君心中一转,已知乃何事,朝着褚裒一揖:“恭喜季野。”
老友情深义厚,刘浓胸中荡漾,缓缓揽手至眉,揖手道:“恭喜彦道,脱翅而飞。”
袁耽笑道:“如果瞻箦再不至,袁耽恐将分开丹阳。不想,这最后一日,终是比及了美鹤。”
楚鬻熊居丹阳,武王徙郢。楚都丹阳,三山成品而落,两水环围作墙。自古以来,四周环水的楚都丹阳便是易守难攻之城,更是扼守江东咽喉之境,乃兵家必争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