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一’字?”刘浓瞅着那粗横的一笔,剑眉微皱。
稍后,谢真石命三个小郎君抄这首《卫风、硕人》,谢万与谢桓各抄三十遍,而小谢安则需抄五十遍。小谢安不平作辩。殊不知谢真石两言便将其辩得哑口无言,刘浓这才晓得本来谢真石竟也擅辩。
……
垂垂的,刘浓再不去辩小谢安的字,只顾着他的笔,心神跟着笔尖勾撩起伏。
小谢安挺着胸、掂着腹,极是风雅的递了一支粗毫过来,脆声笑道:“美鹤,快抄吧!稍后如果没抄够,阿姐会打手心的!”
周札左手紧紧拽着花斑须尾,右手虚虚一抬,笑道:“刘郎君切勿多礼!”又对谢裒笑道:“恭喜幼儒擢得一上佳之才,如此美姿仪,莫非卫叔宝复活乎?”
刘浓看着谢奕宽袍大袖的背影,微微一笑,谢奕便是十六位太子舍人之一,对其而言不值得任何夸耀,但本身却需得砥砺而行,切不成粗心。
“教员,刘浓告别。”
刘浓目不斜视,答道:“是,教员。”
揖毕,将手一摆,笑道:“太守,刘浓扫榻已毕,请内续!”
当下便沉心静气,缓缓抄着《毛诗》。
谢真石神情一愣,眼睛一眨,竟然诘问:“美在何也?”
“太守过誉了,过誉了,不成棒杀小儿辈也!”
谢裒对劲的笑道:“嗯,去吧!”
刘浓想起了家中的一对明白鹅,笑道:“莫非是‘之’字?”
小谢安按膝而起。指着身侧的刘浓,朗声道:“阿姐且观之,美鹤之手苗条似玉竹,面若玉珪涂脂。齿白而唇红。难道恰是巧笑倩笑,美目盼兮么?嗯,古之美人,便是如此!”言至此处,再冲着刘浓补道:“美鹤。何不笑之?以证我之所言!”说完,挑了挑眉毛,好似在等候刘浓笑一个。
“嗯……”
谢真石歪着脑袋笑道:“刘郎君若非七窃之心,为何却行小巧之举?”稍稍一顿,浅身万福道:“刘郎君莫急,昔日逸少阿兄顿笔两年,只为写一字,刘郎君可知是何字?”
刘浓端眉肃心,深深揖手一个,答道:“谢过教员教晦,谨尊教员之命!”
凌晨。
二人穿出柳道,将至谢裒院中,谢奕与刘浓道别,沿着院墙直出水庄找褚裒去了。
稍后。
“何需言谢,刘郎君多礼了。”谢真石微微一笑,浅身万福行礼,随后歪着脑袋想了想,再道:“莫若。刘郎君也抄三十遍吧!”言罢,不待刘浓接话,引着四个贴身近婢绕着回廊吃紧拜别。待得一个时候后,她便将回返。来查对小郎君们的书法,而现下仿佛多了一人。
刘浓深深一个揖手,而后缓缓直身,正视周札,朗声道:“建康,蒙太守赠琴,刘浓感激不尽!吴县,蒙太守赐言,刘浓不敢有忘!”(未完待续。)
谢裒抚着短须浅笑,目光不经意的一侧,神情由然一怔,随后稍稍一想,朝着右边淡然笑道:“周太守,此乃褚裒之弟子,华亭刘浓刘瞻箦!”说着,又对刘浓招手,笑道:“瞻箦,且来见过吴兴周太守。”
谢真石道:“刘郎君,安弟练字时,君需多看少思!”
刘浓面上神采纹丝不改,缓缓踏前一步,揖手道:“华亭刘浓,见过周太守!”
“噗嗤!”
这时。谢奕转出廊角,大步踏来,边走边笑道:“便是‘一’字!”说着,拿起小谢安的笔。在洁白的左伯纸上沉沉横拉一笔。他本来想找刘浓一起去溜马,行至廊后闻声小妹与刘浓一番话语,虽看不出刘浓的书法到底是何启事,但却晓得王羲之当年之事。
刘浓接过帖略扫一眼,随后淡然一笑,按膝而起,徐步迎向院外。来者恰是周札,若要人不知,除非已莫为!周札身为阖族之主,其既然前来山阴,遍寻不着周义,岂会猜不出周义已亡。而刘浓从未寄但愿于别人不知,那是懦夫与追求蝇辈之幸运心径!大丈夫罹难于险,当仗剑直行,如果连吴兴周氏也畏之惧之,惶惑不成整天,谈何洛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