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外,袁耽正盘桓于翠竹下,面上神采急不成耐,见得袁女皇行来,从速疾步迎上前,问道:“女皇,可曾将女正劝妥?”
“啪嗒!”、“喵!”
袁女正重重的点了一下头,微仰乌黑的脖子,大声道:“阿姐,女正说过的,女正要嫁美鹤!如果随阿兄回丹阳了,怎生嫁得?”
“喵!!”
绿萝喜道:“小郎君画好了么?婢子拿去搁着。”
题字作罢,刘浓将笔一搁,伸出宽袖缓缓扇荡于画作上方,待墨迹被风浸干,画作便成。
“唉!”
“嗯!”
袁女正软软的道:“阿姐,女正神疲困乏,已然,已然起不得身了。”说着,暗觉本身神采将近答复,从速悄悄憋气。
“嗯,去吧。”
袁耽长长吐出一口气,竟朝着袁女皇揖手道:“女皇,阿兄谢过!”
袁女皇眸子豁然一亮,指着将将爬起来明白猫喝道:“卧!”待明白猫吃惊装身后,对劲的拍了拍小手,喜道:“尚兄乃薄幸之人,两年里定会倾慕别家女郎!到得当时,我便能够嫁美鹤了!”说话之时,眼睛里投进一颗又一颗的细姨星。
心想:如果萧氏之女,父皇定不答应,讨之不得,只得忍弃!然,既乃义女,事便可为……
“谢过殿下!”
袁耽将明日便要起行回返丹阳之事禀报于谢裒。
袁女皇娇嗔,柳眉却悄悄深锁,心想:‘小妹自幼倔强。然莫论她如何作使,事关谢、袁两家上百年的交谊,阿父与阿兄岂会将她妻之与美鹤呀!’心机数番电转,突地一明,眉梢尽展,款款笑道:“小妹若真爱好美鹤。便理应为美鹤着想,小妹且思一思,如果此事为人所知,刘郎君将如何自处?”
“嗯……”
“胡言!”
“然也!”
言罢,捉着白毛麈眺望室外,神态好似愁畅。
袁女皇一眼之下,骇了一跳,几个疾步行至塌前,俯身伸手一探,半晌,眉间微凝,缓缓坐于床边,歪着脑袋奇道:“未见烫呢,怎空中色就这般差?”
“呀,活了!”
“啪嗒!”
“噗嗤!”
“卧!”
袁耽眉头一皱,稍作沉吟,暗忖:‘能当谢氏称为朱紫的人会是谁?司马氏?司马氏怎地到会稽来了?’心机数转,眉间缓放,淡声道:“袁耽稍后再来见过世叔。”言罢,挥袖而去。
这时,从院内疾疾行来一名面孔熟谙的侍从。轻声道:“袁郎君莫恼,院中有朱紫。”
谢裒眉间不见色,胸中却有竹,心想:‘借司马道畿之手传策于司马睿,便是不想与刁协、刘隗二人相对过激,但是,事关江东世家整局,谢氏恐难独善其身,这建康怕是得往!不过当时,行事已有端倪,进退皆可有据,实乃稳妥之举。而司马道畿此意,嘿嘿……尚是与谢鲲阿兄妥当商讨后再作决吧!’
“对极!小妹之病,几时可妥?”袁女皇歪着脑袋,戏谑的问。
袁女皇顺势软声再道:“据阿姐所知,刘郎君年近十五即将及冠,恰是谋取出身之时,若教不知情者于此时传闻,恐将误传美鹤妄攀高门、不知进退,如此一来,难道使美玉染暇?更何况,去世叔乃是美鹤之师,若教世叔得知此事,美鹤岂不愧煞?”
刘浓轻声说着,目光却凝于案上,画作即将结束,不敢有涓滴粗心,默记取陆舒窈曾教诲的勾撩笔法,捉着画笔缓缓缠描。少倾,额间细汗渐密,画作尚缺最后一步,切不成急!提着笔,深深吸得一口气,闭着眼睛沉吟,面前则恍若闪现一个鹅黄身影正歪着脑袋凝神,以待最后一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