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子筝的指尖发着颤,手上带着绝望的力道,不知过了多久,寿儿终究一偏头,吐出了胃腹中的淤积之水。
祁墨神采顿时一变,反手握紧了祁浣儿的肩膀,沉声道:“你好好说话!她如何了?!”
祁墨看了一眼梁太后,又看向燕帝。
如果……如果能活下来的话,就跟他走吧。
淑妃顿时花容失容,被面前的一幕吓得差点瘫软在地。她紧紧扶着婢女的手臂,失声尖叫道:“快!快把茗儿救上来――!”
此时白茗已经被禁军胜利援救了,两个禁军一左一右托着她正往岸边泅去,身边还围着十来个禁军,谨慎翼翼地护送着。
从凭栏处往外望去,一眼就瞥见了在湖水中半浮半沉着、面色痛苦的斑斓少女。
她当时是如何说的呢?
燕帝面色乌青,冷冷怒喝道:“给朕持续找!找不到人,十足别上来了!!”
纪子筝垂着头,一动不动,像是底子没有闻声梁太后的话。
“是!”禁军抖了抖身子,憋着气又沉了下去。
“有人过来了――!”
祁墨冷冷一哂,道:“是啊,总会找到的。”
纪筠连声叮咛婢女道:“快去请太医来,先将五公主带到我的寝宫!快去!”
内里已经乱成了一团,朱红色的凭栏处围满了人,瞥见燕帝、祁墨等人大步走来,纷繁噤声散了开。
那叫白茗的小公主在池水中半浮半沉的挣扎着,看似惶恐失措,却还能够呼救几声,明显是识点儿水性的。
对她而言,这冷冰冰的池水和这冷冰冰的皇宫,应当都是一样的吧。
而黑沉沉的湖心中,只要不到十个禁军浮浮沉沉地潜入水底,寻觅着阿谁不见踪迹的五公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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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荷池边站满了人,统统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湖面,白茗被禁军救了上来,却不肯拜别,惨白着小脸衰弱地靠在淑妃的怀里,时不时咳嗽几声。
纪子筝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,高湛上前想要扶他起家,他抬手止住了,哑声道:“……不必。”
华容眼睛一亮,仓猝托着寿儿的背,轻拍着为她顺气。
梁太后挑了下眉,拖长了声音道:“纪将军?”
华容有哑疾,按宫规有疾之人是不能够奉养在殿前的,是以她之前一向守在碧水汀外。听了寿儿落水的动静,她吓得面无赤色,疯了一样要往湖中去,被纪筠让人拦住了。
祁墨看着暗沉沉的湖面,渐渐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皇兄!”祁浣儿从中间奔了过来,一脸惶恐地拉住祁墨,手指颤抖着指着湖面:“皇兄,寿、寿儿她……她……”
祁墨看着禁军在水里扑腾起一阵阵庞大的水花,黑眸像两泓幽深无底的潭,俄然想起那次祁浣儿用心摸索寿儿,将小家伙骗进灌木丛里,被树枝划破了腿。
是啊……受了伤当然是疼的。
“纪将军――!”
以是就算掉进这冷冰冰的湖水里,也不会挣扎,不会呼救……
华容这时仓促着扑上前来,一下子跪在寿儿身侧,颤抖着伸脱手想要触碰她,却不敢。
在世人震惊之下,纪子筝抱着怀里昏倒的少女走上了岸边。
祁墨面无神采地盯着湖面,一双黑眸深不见底,暗潮澎湃。
祁浣儿的声音抖得不像话:“她、她掉水里了!”
已经有禁军扑通扑通跳进湖里,纷繁朝着白茗游去。
“有人落水了――!快来人啊――!”
此时她站在人群的最前面,跟着时候一分一秒的流逝,早已无声哭得肝肠寸断。
这时,湖中有了动静,远远可见有人揽着一名女子向湖边游来。
“是、是的!陛下!”
“寿儿!”祁浣儿欣喜地叫着她的名字,奔了畴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