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太后看着祈浣儿,美艳凤眸中模糊含笑,缓缓说道:“小公主的白纻舞实在是惊为天人,哀家本日可算是开了眼界。”
梁太后话中深意,实在令民气惊。
有人暗忖,悄悄看向上首,只见燕帝脸上笑意微敛,眸光已经沉了下来。
在场几近都是燕国权贵,关于这五公主的出身天然都有所耳闻,传闻这五公主自幼时大病一场以后,心智受损,能识字都不错了,那里会弹甚么舞曲!
梁太后这一番话说得绵里藏针,针针淬了毒。
那桌案上残存四溢的茶水,明显没有一丁点雾气。
祈浣儿笑盈盈道:“太后娘娘过奖了,首要还是因为长公主姐姐琴技高绝,如果换作浅显琴师的话,浣儿的跳舞可就有趣多了,哈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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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墨冷冷睨她一眼,方才看向燕帝,淡淡道:“让陛下见笑,皇妹素慕豪杰,想必是听了纪将军在疆场上的英勇事迹,以是想劈面见见。”
祁墨将席间世人神情尽收眼底,这才淡淡开口道:“浣儿。”
话一出口,氛围刹时变得冷肃。
寿儿呆呆坐在坐位上,一向温馨地没有出声,此时眼睛里俄然有了几分神采。她朝四周看了看,小脸上暴露几分猜疑。
燕帝神采稍霁,默了半晌,方才微浅笑起来。
见寿儿不说话,祈浣儿笑容未变,又甜甜问了一遍:“五公主?能够劳烦你帮浣儿伴奏么?”
话音刚落,席间就有人忍不住“扑哧”笑出声。
世人都惊奇地望向长官上那几人,不放过他们涓滴的神情窜改,却没人留意到,那五公主的神采一下子变得煞白。
祈墨冷酷的视野不经意扫过那张狼藉桌案,视野俄然顿住,眸光一深。
白薇正慌着给寿儿拭泪,见统统人都看了过来,忙起家回道:“回太后娘娘,mm不谨慎失手打翻了热茶,烫着了!我带她下去换件衣裳……”
寿儿懵懂地点点头,便乖乖地不再说话。
见祈墨面罩寒霜,冷冷瞪着祈浣儿,纪石崇忙打圆场:“不敢不敢,怪纪某没有说清楚才让公主殿下曲解,纪某的意义是,犬子奉旨领兵出征,目前不在京中,以是恐怕无缘得见公主殿下。”
祈浣儿不敢说话,眼睛却更亮了几分。
祈浣儿看了眼祈墨,然后抿唇笑起来:“好呀!燕国男人和顺多情,不像我们晋国的男人,喜好舞刀弄枪,不解风情。不过浣儿年纪还小,婚姻大事还是要由父皇做主的,我说了可不算!”
果不其然,此话一出,在坐很多王公后辈脸上都暴露了粉饰不住的忿然妒忌。看模样,常日里必定没少因为纪子筝挨长辈的训。
此言一出,殿中世人皆是一愣,就连那晋国太子都暴露几分讶异。
梁太后笑了一声,道:“纪相何必过谦。公子资质聪慧,文武精通。十四岁就随军出征,年纪轻简便已加冠册封。如果连纪将军都只能算作资质平淡的话,那这座上一大半的,岂不是痴顽之人?”
纪石崇神采微微一变,就连长官上的燕帝也是眸光一暗。
祈墨微不成察地蹙了眉。
燕帝看了一眼白薇,神采比起刚才都雅了很多。
纪石崇微蹙了眉,语气沉肃:“太后娘娘言重了!”
有人昂首偷偷睇燕帝的神采,见燕帝神采沉悒,眉宇间模糊透着森冷之色,心房突然一缩,忙低下头去,大气都不敢出。
她想了想,转头看向白薇,嗓音软软地问:“皇姐姐,子筝返来了么?”
祈墨循声看去,怔了一怔。
殿上,梁太后闻声祈浣儿说出“纪子筝”三个字以后,那张美艳的脸上罕见的没有了一丝笑意,默了半晌,眸光落在殿内某处。
梁太后缓缓抚着纤长手指上的宝石指扣,凤眸看着祈浣儿,眼底闪过一道莫测难喻的亮光,俄然笑道:“小公主这般天真坦直的可儿儿,哀家真是喜好。如果能够在燕国挑一个乘龙快婿,嫁到我燕国来,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