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带宋灵儿在内，此时山上的门生只剩十多人。
“干！”
王大爷闻到锅底的香味，也挽起袖子出来，拎着一把刀说：“为师也来帮手。”
大明首辅李东阳，还是在做他的救火队长。以刘瑾为首的八虎想弄死谁，他就站出来讲情，对上劝谏天子，对下奉迎寺人。终究成果，常常是救援工具蒙受酷刑再罢官，窝窝囊囊但好歹保住一条性命。
“诗词乃小道，只是辞章之学的一部分，”王阳明解释说，“五色杂而成黼黻，五音比而成韶夏，五情发而为辞章，神理之数也。辞章之学，以情为主。你现在的文章，载道不足，五情不敷，服人而不动听。”
这是一道五经题，并且是成化朝的会考题目，出自《礼记·月令》：天子乃鲜羔开冰，先荐寝庙。
寺人们嫌他碍事，官员们讥他软弱，莫名其妙获得个“伴食宰相”的诨号。
“先生，我该看甚么书？”王渊问。
诸生鼓掌喝采。
就连王大爷，都直接干掉一碗，用筷子击打碗碟，带头唱起江南小调。
王阳明说：“把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、《乐府诗》全都背下来，然后再选背一些《全唐诗》。等你能背诵一千首诗了，我再给你从《文心雕龙》讲起。”
王渊的阐述则叫人耳目一新，一样以月令开题，在承题阶段就转向天下社稷。整篇文章立意高远，可惜碍于精致文笔，总缺一点大气澎湃的味道，是以王阳明才让弟子修习辞章之学。
但实际上，详细事件有六部卖力，批红权力把握在寺人手里。刘瑾本身就是掌印寺人，又节制了吏部和兵部，即是直接将内阁架空，李东阳这个大明首辅仅剩下议事权。
……
王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，眺望夜空星斗，已不知今夕何夕。
王阳明读书之时，学过这道题的范文。详细内容已经忘了，但还记得阿谁叫董韬的进士，先把月令阐述了一番，最后强行扯到孝道上面，被朝廷大佬们评为会试《礼记》第一，这篇范文随即发行天下供诸生观赏。
世人纷繁揭示歌喉，王渊也想来一首《精忠报国》，可惜他娘的只唱两三句就忘词儿。
一门心机读书的汤冔，现在也把上衣脱掉，自告奋勇的跟李应摔交。
王阳明也喝得酩酊酣醉，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竹枝，歪歪扭扭耍着剑舞，大声吟唱：“醉里挑灯看剑，梦回吹角连营。八百里分麾下炙，五十弦翻塞外声，疆场秋点兵……”
当然，某些内容必定有题目。孟春时节不但禁杀幼兽，连幼虫也不准殛毙，那么蝗虫幼崽该不该杀？
“先生是要我教我作诗吗？”王渊又问。
李应和书童李忠，用竹竿抬着一只半大野猪，从四周的竹林里走出来。
大抵忙到傍晚，生起数团篝火，世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。
这段描述，包含了很多前人的朴实理念。
李应不顾气候酷寒，直接脱成光膀子，捶着胸膛大喊：“谁来与我角戏？”
王阳明细心浏览，评价道：“你的文章向来俭朴，这篇时文阐述得严丝合缝，已经没有甚么好改正的处所。但你的文笔毕竟是个题目，搬去贵州城以后，应当开端修习辞章之学。“
李应俄然站起来：“诸位，明天就要下山了，彻夜一醉方休！”
“我来！”
王渊开端发号施令：“伯元兄，你带人去地里摘菜，归正明天就搬场，把菜全数摘光。宗鲁兄，你带人去采摘山中佐料。文实兄，你汇集诸生的食品和调料。良臣兄，你去跟生苗谈判，看能不能买几条鱼返来……”
宋灵儿夹着一片五花肉，在锅里涮了几下，又在蘸料里一滚，吃得满嘴流油，连连点头说：“唔，唔，这个东西好吃，王渊你太短长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