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原也是个大族,沈三叔的祖父做过道台一类的高官,到了他父亲,也还中过举人,在府衙里做着师爷,在我们这里是顶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。轮到他的时候,打小儿,七八岁的年纪,他就把四书五颠末端一遍,熟谙的人都说:“沈家这是要一起把功名传续到底,天生的读书料子。”他五岁会诗词,连传授的私塾先生都唬了一跳,啧啧称奇。十岁的风景,汉赋已经写的有模有样,普通的函件来往,俱是他替乃父捉刀,竟然一字不改易。
再过两年是大比之年,哪知国运不济,偏巧传来动静,说是太后老佛爷要废了科举。“这岂不是康梁一党造的谣,前些年,维新党要废科举,成果招致了天下大乱,连紫禁城都让洋人住了小半年,现在重提此事,定是用心叵测。”沈师爷气的胡子一翘一翘,是戏台上演出的小丑,那双瞪得滚眼的眼睛,是小丑脸上的白粉根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