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之节,现在之虎符,其用则有圭璋龙虎之别,皆椟,将之英荡是也。汉人所持节,乃古之旄也。予在汉东,得一玉琥,美玉而微红,酣酣如醉肌,温润明洁,或云即玫瑰也。前人有觉得币者,《春官》“以白琥礼西方”是也。有觉得货者,《左传》“加以玉琥二”是也。有觉得瑞节者,“山国用虎节”是也。

杂志二

世传江西人好讼,有一书名《邓思贤》,皆讼牒法也。其始则教以侮文;侮文不成得,则欺诬以取之;欺诬不成得,则求其罪以劫之。盖思贤,人名也,人传其术,遂以之名书。村校中常常以授生徒。

蔡君谟尝书小吴笺云:“李及知杭州,市白集一部,乃为毕生之恨,此君殊清节,可为世戒。张乖崖镇蜀,当遨游时,士女环摆布,终三年何尝回顾,此君殊重厚,可觉得薄夫之检押。”此帖今在张乖崖之孙尧夫家。予以谓买书而为毕生之恨,近于过激。苟其性如此,亦可尚也。

刁约使契丹,戏为四句诗曰:“押燕移离毕,看房贺跋支,饯行三匹裂,密赐十貔貍。”皆纪实也。移离毕,官名,如中国在朝官。贺跋支,如执衣防阁。匹裂,似小木罂,以色绫木为之,如黄漆。貔貍,形如鼠而大,洞居,食果谷,嗜肉,狄报酬珍膳,味如豚子而脆。

前人论茶,唯言阳羡、顾渚、天柱、蒙顶之类,都未言建溪。然唐人重串茶粘黑者,则已近乎“建饼”矣。建茶皆乔木,吴、蜀、淮南唯丛茭罢了,品自居下。建茶胜处曰郝源、曾坑,其间又岔根、山顶二品尤胜。李氏时,号为北苑,置使领之。

予使虏,至古契丹界,大蓟茇如车盖,中国无此大者。其地名蓟,恐其是以也。如杨州宜杨,荆州宜荆之类。荆或为楚,“楚”亦荆木之别号也。

天圣中,侍御史知琐事章频使辽,死于虏中。虏舆中无棺,榇舆至范阳方就殓。自后辽人常造数漆棺,以银饰之,每有令人出境,则载以随行,至今为例。

潘阆,字清闲,咸平间有诗名,与钱易、许洞为友,狂放不羁。尝为诗曰:“散拽禅师来蹴踘,乱抛游女上秋千。”此其自序之实也。后坐卢多逊党逃亡,捕迹甚急,阆乃变姓名,僧服入中条山。许洞密赠之诗曰:“潘清闲,平生才华如天高。仰天大笑无所惧,天公嗔尔口呶呶。罚教临老投补衲,归中条。我愿中条山神镇长在,驱雷叱电依前赶出这老怪。”后会赦,以四门助教召之,阆乃自归,送信州安设。仍不惩艾,复为《扫市舞》词曰:“出砒霜,代价可。博得拨灰兼弄火,畼杀我!”以此为士人不齿,放弃毕生。

信州铅山县有苦泉,流觉得涧,挹其水熬之,则成胆矾。烹胆矾则成铜,熬胆矾铁釜,久之亦化为铜。水能为铜,物之窜改,固不成测。按黄帝《素问》有“天五行,地五行,土之气在天为湿,土能生金石,湿亦能生金石。”此其验也。又石穴中水,所滴皆为钟乳、殷孽。春秋分时,汲井泉则结石花。大卤之下,则生阴精石,皆湿之所化也。如木之气在天为风,木能生火,风亦能生火,盖五行之性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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