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彤感喟一声,稚嫩的脸上闪现一丝笑容。
而在这些大掌柜之上,本来另有一名总掌柜。可惜那次沉船之难时,和她的父母一起罹难了。这些大掌柜们无人统辖,以是才呈现现在这般混乱的场面。
管彤昂首,望着各位掌柜,暴露一个甜美的笑容。
管彤看看满桌子堆放混乱的账簿,心中嘲笑。看来这帮人真拿她当不晓事的孩子了。当初父母在时,他们或许都是忠心的。但现在父母不在了,这些人便也弄起妖来,想要浑水摸鱼。
娘家老夫人送来了帐房?那些掌柜的心中一惊。他们本来传闻蜜斯在钱家很不受待见,此次返来还惹出很多费事,都觉得钱家对她必是已经腻烦了的。
一个小厮跑过来,远远的对他喊道:“崇大,蜜斯正在花厅,等你畴昔回话呢!”
管彤拿起一本盐铺的账册,顺手翻了翻,却俄然被最后的数字吓了一跳。这本册子上,如何竟是亏的?
提到盐业,管彤俄然想起两年前的一件事来。那天她在母后那边厮混,俄然听到母后在前面训人。她躲到屏风前面,偷听了几耳朵。仿佛是阿谁放肆放肆的乔贵妃,仗着父皇的宠嬖,非要为本身的族弟要甚么盐引。
管彤的确第一次见这么多的账簿子。之前她每日在宫里闲极无聊,总爱到皇后那边去消磨光阴。皇宫那么大,需求措置的事件远比一个小小的内宅多很多,但却没人敢拿着这些稠浊在一起的帐本子来烦皇后,只是捡着要紧的事儿来禀报罢了。
那些掌柜挑挑眉,心中倒是点头。连帐本都不会看的店主,不放心又能如何?
福伯一向面沉似水的坐着,他做了一辈子管家,如何会不明白这些掌柜们的心机?可这掌家之事,总要蜜斯本身立起来才好,别人再如何帮衬,也不能处理底子题目。
他们仓猝站起来禁止道:“店主,这倒不必。我们铺子里人手已经够多了,就不费事店主了。”
“这段日子真是难为各位了。之前有父亲在,他们不敢欺负我们。可现在分歧了,只剩我一个孤女,不免被人欺负。我想过了,你们都是白叟儿了,不管如何,史家不能虐待了各位,更不能让大师因为史家而遭到威胁。”
管彤厥后查过,仿佛国度政令里严禁监临官及四品以上官员家人中盐营利。可连皇家都开了后门,更遑论这上面的官员了。难怪母后当初会再三劝止。
崇大撩开门帘,见一身红斑斓衣的管彤端端方正的坐在主位,一旁的桌子上是堆成小山一样的各种账册。屋子里两排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,足足有十来个,应当是各个铺子的掌柜们。
“哦,这就来。”崇大应了声,便朝花厅走去。
那些掌柜们悄悄昂首,看着这个小店主。大要恭敬,内里倒是不屑的。一个十几岁不喑世事的小女人,恐怕连账簿都是第一次见,哪有能够会办理财产?这不是混闹么!
崇大心口一亮,仓猝站起来,点头称是。
管彤当时并不晓得甚么是盐引,便去问母后。母后奉告她,盐引就是能领盐的凭据。有了这个,就即是有了大把的银子。
她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,深思半晌。
管彤安闲不迫,不喜不怒,固然只是十四五岁的面貌,可那股子沉稳劲儿却让人不容小觑。崇大不动声色的进了屋,找了个末位的椅子坐下,温馨的听管彤与那些掌柜们说话。
掌柜们内心嘀嘀咕咕,唯有一人暗中嘲笑。他昂首看把守彤,暗道:你也就是春季里的蚱蜢,蹦跶不了几天了!
没想到究竟却并非如此,看来是他们错估了情势。有了钱家撑腰,面前这位小店主也就不那么好乱来了,此后做事儿还是谨慎一些的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