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追出去,终究在他靠近那辆捷达车之前把他拽住。他回身就要抡棍子,一见是我,又放动手,吐着酒气说,“兄弟,这事儿您别拦我,我如果不给他点儿经验,他都不晓得该如何做人!”
黄实忠背着我们跟他比划了手势,没想到“貂皮大哥”也不还价还价,一口就承诺了,又说,“另有多少间?我都买了!”
正说着,院外又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,此次竟一拥而入好几伙人,都是来看房买房的,有的连问都不问,直接要现场交钱,这下可给黄实忠乐着花了,售卖成了拍卖,屋子坐地起价,你争我抢,有两伙人差点儿是以动了手。
黄实忠顿时把玉佩塞进袖子里,“大哥谈笑了,这是老弟在地摊儿上捡的,比一盒硬中华都便宜,您就别笑话我了……”
当晚,黑疙瘩炒了俩青菜,又拿出一袋散装白酒,算作给我和他爸改良炊事,老爷子的弊端时好时坏,脑袋一向糊里胡涂的,喝了两口吃碗大米饭就回屋睡觉去了,黑疙瘩给他调好电暖器后又返来陪我喝,酒下得很快,很较着想借酒消愁。
……
矮瘦子把黑疙瘩扒拉到一边,对那“貂皮大哥”伸手,“鄙姓黄,复字实忠,是我要卖屋子。”说着,把“貂皮大哥”让进院里,我拉住正在发楞的黑疙瘩,也跟了出来。
黑疙瘩本来想找找黄实忠的倒霉,他认准了这小子就是那辆捷达的仆人,可这会儿人家忙着挣钱,底子就没时候理睬他,最后只能强压住火,被我拽出了院子。
我们俩一个背着大米,一个扛着电暖器,仿佛两个拾荒的败落户,没精打采地往回走,路上碰到了更多吃紧赶来的车子和人,应当都是奔着买房置地来的,一时候,这片曾经埋葬于暗淡和寥寂中的宅地更加热烈起来,黑疙瘩看了既恋慕又妒忌,听我讲了该地的过往旧事以后,不住慨叹,“本来都是奔着‘藏宝’来的,难怪连文物局都盯紧了这儿……诶?兄弟,你说那矮矬子是不是真找到了甚么好东西?”正说着,就听中间一家院子里传来人的欢叫声,我俩凑到门前去里一看,正有人从院墙的砖缝儿里刨出一只陈旧的油布包,内里裹着一把生着铜绿的铜钱……
我俩再跟下去,就见那黄实忠在一间间院落里摸进摸出,每次都在院墙的墙砖缝儿里、树根下、花池底、屋檐中等等处所塞进小布包,我俩一一翻开,此中不是金银金饰就是断玉碎珠儿,汇集起来竟有一斤来重。黑疙瘩被冷风一吹,酒劲儿也醒了大半,这会儿直抓脑袋――
“貂皮大哥”也盯着玉佩,冷冷一笑,“兄弟雅兴不错啊,还好古玩,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,是隋唐年间的吧。”
说话间,又谈到了前几天那一趟,他说乃至有点儿记念那段日子,固然艰巨蹇滞,但同时也惊险刺激,总比整天窝在这儿受着鸟气要强。
我把黑疙瘩拖到暗处,“老黑,你真想脱手我不拦你,不过得在酒醒了以后,挺大个老爷们儿‘酒壮熊人胆’是如何回事儿?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。”
“貂皮大哥”摆摆手打断他,“我晓得了,你开个价,能谈拢我直接交现金。”
黄实忠乐了,“另有东南角三院、西北一院,大哥您如果诚恳,我一齐打包算价,再给您让点儿!”
我一看那家伙就感受分外眼熟,身材又矮又瘦,长得尖嘴猴腮……哦,想起来了,就是前两天在地下赌场输光钱,要拿玉佩换筹马的阿谁。
黑疙瘩这阵子太压抑了,是想借着酒劲儿找处所宣泄宣泄,恰好那车主刚惹了他,他就想用砸车来抨击一下。
“貂皮大哥”往他手上瞄了瞄,“我传闻,你手底下另有一套主宅正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