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样儿,愣着做甚?”春葱指尖,俏生生刮过酒客的鼻梁,王妩怜笑得更加肆无顾忌,实足的挑逗意味。
回过甚,见骧儿醒醒睡睡的,人还极不舒畅,饭也吃不下,就喂他喝了几口白开水,吃了些小点心,哄着孩子又昏沉沉地睡去了,王妩怜重又转到痴娘那屋,换了身痴娘平素爱穿的素衫儿,绾青丝,挽成美人髻,插戴了金步摇,走出房门,穿过天井,独自往前门酒楼去。
王妩怜在旁留意了一下:吃霸王餐的地痞儿,边幅平平,跟马路牙子上走着的甲乙丙丁没啥辨别,都是过目即忘的路人样,独一称得上“凸起”二字的,就是此人的一对招子,贼溜溜的,冒贼光!
小窗儿微启,王妩怜在窗缝里头偷瞄,见他在走廊彼端来回地走,踯躅了好久,始终迈不出那一步,柔嫩寡断,磨磨蹭蹭,末端,竟憋住了烧心的那簇火苗、沉着脸愁闷地往酒楼那头去了。
看她若无其事地回了房,另有兴趣单独哼调儿,丁翎却乱了心境,脑筋里不竭闪现那日巫山云雨、豪情迷乱的画面,――从未在痴娘身上感受过的狂野刺激,扯动着身材的每一根神经,他莫名地感受烦躁,如同上千只蚂蚁在热锅上爬,内心头瘙痒难耐,极是难过!
性子不敷强势,胆量也不敷大,――这个男人,不敷直率也不敷魄力,恰好肚子里九曲回肠,七弯八绕的……
丁翎如何还能坐得住?平素里,看似温良随和的丁老板,这一回,终是发作了!――挟着火气,怒冲冲地奔过来,一把将她拽起!
丁翎沉着脸,回到柜台里头,坐下来,一昂首,往自家酒楼里才扫了那么一眼,方才拎到手里的算盘就“哐啷”一声,脱手滑落,落在了柜台上。
王妩怜心头“突突”一跳,眼瞅着天气暗下,外头电闪雷鸣,风雨交集,如此卑劣的气候,她更是笃定了婆媳俩今儿早晨回不来了。连老天爷都在帮她,怎不叫人欣喜若狂!
留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魅惑眼神,摇摆背影,她转回自个的房间,幽幽然阖了房门,在小窗里哼着软哝小曲,吟唱的声音,自是极好听的。
丁翎猛地抡起算盘,往柜台桌面上用力一砸,惊得客人们浑身打一激灵,仓猝挪移了视野,不再去看“痴娘”这不得体的姿势。
折回本身的房间时,她公然发觉到:丁翎逃出版房后,并未去远,而是躲在走廊一个拐弯的角落里,闷声看着她。
冲着郭老三狠狠地怒斥了一番,将心头憋的那股莫名烦躁的火气宣泄出去了,丁翎这才稍稍和缓了神采,让酒保将郭老三轰出门去,并再三警告此人:口袋里没钱,就不准再踏进丁家酒楼哪怕半步!
“四郎,”宛转低吟,她眸光幽幽,缓缓走到他面前,将手中端来的一盏茶,悄悄搁在书案上,“奴家来给你送茶,四郎但是渴了?”说着,半倚半坐到书案一角,以慵懒而又非常撩人的姿势,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,撩向他的衣领,顺着他的领子,滑落到衣袍第一粒盘扣上,柔滑如花瓣的指尖,撩带着胭脂芳香、幽幽体香,她缓缓倾身靠向他,以指腹悄悄搓揉着那粒纽扣,她的眉毛高压着眸子,非常娇媚的姿势,秋波频睇,“这大热天的,在屋里还穿布袍,四郎不热么?”
左脚翘叠在右脚膝盖上,她以非常撩人的姿势,投怀送抱,不但坐到那粗暴豪放的酒客大腿上,还用两手儿勾着人的脖子,仰起纤秀颈项,露着白净的肌肤,抖颤着腰肢,娇笑不止。
王妩怜对着镜子,笑了笑,看着镜子里的本身,已完整没有了痴娘的影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