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自个与姐姐,好不轻易才久别相逢,这才相处了不到半个月,她内心真真是舍不得姐姐走的,只是在婆家,做啥都得听婆婆的,百善孝为先!再如何不舍,她也得亲身送走阿妩姐姐和小外甥。
痴娘将这新月梳当作了宝贝,今儿好不轻易落到她手里,自是不肯等闲放手,把玩了好一阵,她又坐到镜子前,拔了簪子,让那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,瀑布般的倾泻而下。
那把欲望之火,迅猛地蹿燃,从心口伸展至满身,接在手中的新月梳,“啪嗒”一声,重又滑落在地毯上,丁翎猝然伸脱手去,她整小我便腾空而起,被他打横抱着,一步步的,走向床榻……
痴娘抹一抹眼泪,用力拉着风箱,炉灶内的火,渐旺。
她在门外留意谛听,才知这婆媳俩正筹议着今儿出门去庙里拜佛许愿之事,老太太说要去观音庙里拜送子观音,痴娘则劝老太太多些歇养、别去内里晒了暴虐的日头。
顺着半敞的小窗,她一眼瞅见栉妆台上搁着一把梳子,恰是那把玉质的新月梳,今儿个它竟被仆人忘记在了家中。
王妩怜正跳起来,想要绕过他逃出去,就在他哈腰接梳子、再一昂首之时,她也正旋过身来面向他。
就在这时,房门“嘎吱”微响,丁翎排闼出去,听到屋中声响,先是一愣,而后才反应过来:这会儿,内人竟也在屋中?!
“都快中午了,太阳猛着呢,还要出门哪?”王妩怜往屋里张望,瞄见老太太正坐在床边,就赶快谨慎赔笑,甜着嘴儿唤:“阿婆,奴家想进屋来,与您说说话儿呢!”
“痴娘?”
“痴……”
王妩怜看在眼里,便有几用心动,忍不住放轻了脚步,悄悄走进屋里头,走到栉妆台前,拾起那把梳子,把玩在手中。
痴娘看了看姐姐,颇觉歉疚地喃喃道:“那就……烦劳阿姐,知会四郎一声,我与婆婆去庙里烧香,晚些返来。”话落,扶着婆婆,双双往外走,穿太小后门,便仓促拜别。
正中午分,骄阳炎炎,知了在树上鼓噪,每到这个时候,丁翎就要回屋睡午觉,痴娘则会在前门酒楼那头顾问着,即便店里客人未几,她也不会待在里屋扰了四郎养神安息。
好美!他竟从未发觉:她的发,如此的美!她的眼神,无辜,却又非常诱人,竟刹时扑灭贰心中一股打动的欲望!
本日,见痴娘竟一变态态,竟然待在屋中等他来,丁翎有几分惊奇,踱步走了畴昔,极近的间隔,才发觉她神采非常,也不知是在严峻甚么,僵着后背,不肯转过脸来面对他。
幸亏,两小我今后还是有重聚的机遇的。
姐妹俩相对无语,沉默了半晌,痴娘便站了起来,匆促隧道:“我、我给姐姐筹办些路上的川资和点心去!”话落,逃也似的走出屋子,冲到小灶头,拉着风箱,呛着烟儿,直呛出眼泪来!
这话的意义,王妩怜听得明白,“奴家”二字,恰是她打痴娘那边学得的。痴娘打小随父兄来了南边,同父亲一道卖些小酒、换点赋税来糊口,酒家女自称“奴家”成了风俗,即便嫁到了丁家,当了老板娘,逢着恭敬的长辈,她还是改不了口。
在屋里揣摩了半晌,王妩怜终是下定了决计,要去找老太太低声下气恳求一番。以往,在前夫家中,她也没少看公婆的神采,没少受旁人的白眼,她毕竟不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,为了保存下去,即便寄人篱下,她也得想体例让本身过得舒心些,哪怕是低头去认个错……
哪知,他的手刚一落下去,她竟似受了惊,一下枪弹跳起来,半梳半夹在长发里的那把新月梳,被甩得往下直掉,亏了他眼疾手快,伸手一捞,稳稳接在手中后,一昂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