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支火把的照明下,这片山坡上土墙圈出的一片坟地,今儿早晨可热烈了,村民一个个的举着火把,手拎木棍子、菜刀,十足都纠集在此处,呼喊声、漫骂声……喊打喊杀的喧闹声浪,闹哄哄的,这活人一闹腾起来,坟地里的死人更是不得安生了。
挨打的那位是莫名其妙,打人的这位吹吹掌心,而后,冲胡探长抛个眼神,趁世人还没回过神来,这二人是狼狈为奸,掉头就走,溜得贼快,倏忽不见!
“没有!”凤流决然点头,又奇道:“你如何俄然想到这个?”
“……花小爷?此人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?!另有……花家?花家是个啥花样?本探长但是连听都没有传闻过!”
“对、没错!”胡有为干脆扛到底,睁着眼说梦话:“我出来了!”做梦出来的。
“这这、这到底是如何回事?”挤进人群后,胡有为挨到山虎队长身边,小声问。
雷山虎也愣愣地瞅着被村民逮住的“盗墓贼”,讷讷道:“谁晓得此人发甚么癫,两腿不好使,还爬上山来,用手一点点挖开土,自个儿在山上挖了一整日,被个上山烧纸钱的村民撞了个正着,就给绑在这里了!老胡,你瞧他那样儿,是不是挺怪的?”
蚊子?!
他做甚上山去刨人祖坟?
眼看花小爷气得浑身颤栗,脸上厚厚一层粉“扑簌扑簌”直往下掉,小怜“噗嗤”了一声,内心头憋了句话:今儿早晨吃瘪的,敢情是小爷您自个儿呀!
大片的庄稼地绕畴昔,顺着一条蜿蜒入山的巷子,往北山头望去,山路之间灯火点点、人影憧憧,犬吠不宁。
站在这处山坡上,瞄到这闹哄哄的大场面,凤流心知:出事了!
“哎呀,疯少是人来疯,爷您何必跟他普通见地?”围在一旁看戏似的一拨蜜斯妹们,嘻嘻哈哈地笑,明着劝人消消火气,私内心却偏袒着疯少。
这个动静传到耳朵里,胡有为顿时将自个本来要讲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,仓猝拉着凤流赶往北山村。
入夜时分。
公愤不成犯,山坡上这些个村民已用绳索绑了丁翎,在跟村长合计着:要么活活打死这挖人祖坟的贼;要么绑着此人跪进被盗挖的坟穴里头活埋了事;再不然就浸猪笼去!
“老哥,谢了!”凤流拍拍他的膀子,感激他刚才帮腔说的那几句话,“穿墙出来?真难为你编了这么个谎!”真要刨根问底,他还真说不清那老宅子是谁的!表叔留下的那份遗书上,可没承认那宅子是他的,表叔只要一处遗产——“日来”门里的粗陋舍间!
“村长说得没错,挖人祖坟,丧芥蒂狂!是个瘫子也毫不能轻饶!”
“探长!疯少!你们在这里呀!可让我好找!”
有人把北山村一户村民的祖坟,给掘了个底朝天!
“你、你……”花丫白着脸,活见鬼似的瞪着胡有为,“你真出来了?!”
“嘿、嘿嘿……”他总不能说自个梦见疯少被女鬼缠身、躺进一口奇特的棺材里成了死人吧?只得“嘿嘿”干笑着,回击指住疯少,将困难抛归去:“瞧见啥……你问他去!”
保安队阿谁小后生,打东街另一头奔过来,见到这两小我,招子一亮,一边大声叫喊,一边跑了过来,兴冲冲隧道:
不过,表叔的亲笔遗书,已跟着那卷羊皮纸在那晚被火烧了个精光,那位花小爷也休想抓住甚么把柄,而他眼下又没地儿住,说甚么也得保住那座老宅子,没准儿痴娘还会上门来找他……
“甚么叫编谎?”胡有为一听这话,可就不欢畅了,“我是真出来了!梦里穿墙出来的!还瞧见了……”下半句话,噎在喉咙里,胡爷想讲又不敢讲,就绕着弯地问:“对了,我们这里之前还分了好几个村,好象有个小村庄,全村人都是同一个姓氏的,叫甚么村来着?赵家村?王家村?村口的祖宗祠堂特别大的阿谁!不是有个传言,说那村庄之前有个民风……”细一回想,他接道:“在自家祖宅的地底下,埋着祖宗的尸骨,祈求祖宗庇护……对、对对对!就是这么个怪民风!你说,你表叔那座老宅子的地底下,会不会也埋了祖宗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