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没有推测丁夫人俄然窜改了目标,那一掌斜切下去,刮擦在凤流的手背上,竟带出长长一道指甲印,刹时刮出血来!
“哟,队长这是来看丁老板的吧?是不放心把人撂在我们家中?”小辣椒没看到丈夫使来的眼色,独自说下去:“可真不刚巧,丁夫人来得比你早,天还没亮就把人给接走了。雷队长还是归去看住郭老三要紧,姓郭的但是害了两条性命哪!”
“阿为,这又是谁呀?”小辣椒拢拢头发,步态款款,走到胡有为身边,眨眼儿打量客堂沙发座上的客人,嘴里“咦”了一声:“我当是谁呢,这不是我们镇上的保安队队长么?”
坐在木沙发上的雷爷被震得往前颠了一下,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他:“大朝晨的,火气咋恁大?吃火药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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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家小俩口毕竟是分开了。
小怜便冷静陪在他身边,伸手悄悄地贴抚他的额头,抚过他的眉毛,指尖轻点在他的眉心,而后顺着鼻梁滑下去,点落在了朱唇上……她俯卧下去,一点点地切近他的唇……
楼门被敲得又急又响,连整栋小洋房都一道儿抖震,胡爷挂着熊猫般的两争光眼圈,拖着疲惫的两腿,挪蹭到楼门前,将门一开,脸就黑了下来,内心头将雷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上了。
“你当我家是长三堂子?还叫局来了是吧?”胡有为火大地往沙发背上蹬踹两脚。
疯少就是有那种本事,“疯”的本事――即便让人感觉他“疯”,也还是会依着他的话去做!
丁夫人眼睛瞪得更圆了,一副活见鬼的神采,“那你为何还要让我来……拍她?”
小怜,她是独一一个肯收留身无分文的他、肯悄悄地陪他一起看日出日落、数花间晨露的女人!
“除非……你另有甚么冤情?”
“没事从速滚蛋!”胡爷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,“我还得上楼去补眠。”
“……消逝了?终究消逝了!”
丁家小俩口与疯少挨得比来,自是听到了他口中喃喃之声,丁翎神采微变。丁夫人拍掌的手势略微停顿了一下,持续落掌之时,丁翎猝然闭紧双眼,咬牙筹办忍耐痛苦――统统强加在根雕美人身上的伤害,终究都得由他来接受!包含那日,丁夫人催着疯少拿锯子来锯,成果受伤流血的人,恰好是他本身!
“痴娘……”
小怜,端的是一朵解语花!
“小怜……王妩怜……”奇特,他看着小怜,脑筋里如何总想着丁夫人?并且贰心中总有一股似曾熟悉的感受……
“请夫人把手,用力地拍在……”凤流往丁翎背后一指,指住了那尊根雕美人,“她的身上!”
雷山虎目不斜视,从酒楼门前虎步走了畴昔,领着一拨人,去馄饨铺子里打个牙祭,填饱了肚子,使唤动手底下的人上街巡哨,自个则顺道去了北街胡同里、胡大探长的家。
……
小镇上,太阳露得早,人们起得也早,家家户户敞开了门,农户挑菜呼喊,饭店子来了买卖,街面上也热烈起来。
疯少的心机,正凡人是猜不透的,但是他讲的每一句话,大师却都仔细心谛听进了耳朵里:
凤流极轻微地笑着,答:“因为你占了她的丈夫!”
话没说完,就听楼梯上“噔噔”一响,雷山虎抬眼一看:好个杏眼儿俏婆娘,睡袍下火辣辣的身材,正摇摆生姿地从楼梯上走下来。
小辣椒倚靠到胡爷肩膀上,眺望着远方,眼里头莫名泛酸:“这两小我今后的日子,会过得顺心吗?”这人间好男人太少,幸亏,被她碰到了一个。而丁夫人,嫁给了这么一个男人,还被他当作了前妻的替代品,一辈子活在痴娘的暗影下……唉!这个丁夫人,当真是傻得不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