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出来?那又如何发明得了老宅里埋没的奥妙?
翘首瞻仰夜空,乌黑一片,哪来的玉轮?那疯小子手持茶盏,眺望天涯,这算个啥情调?难不成要即兴作诗?胡有为看傻了眼,一愣一愣地凑畴昔,吃吃问:“小子,你干啥呢?”
伸长了手臂,摸进墙内夹层,胡乱敲打几下,敲到了闪着光的一个金属器件,用手一拧,一面墙竟滑开了,里头暴露一道暗门来!
“在这鬼气阴沉的老宅,你另有这情调?”胡有为抹了一把脸,挨着小板凳,一屁股坐到他劈面,“说说,啥旧事?”只要不是从这小子打娘胎蹦出的阿谁时候提及,他信赖自个还是有耐烦听下去的。
表叔的那份遗书已焚毁,许是痴娘不想让他看到遗书上提示的关头之处:万莫去碰……去碰甚么呢?
写……遗书?!
旋动手中那盏翡翠杯,凤流浅啜一口杯中茶水,却在回想“执念”的那番滋味,遗憾其间无酒,只能以茶代酒了。他将剩下的半杯茶倒了,清一清杯沿,撮来一点儿大红袍,提着烧开的那壶水,斟了又倒,斟到第三回,才将杯中茶水添满了,敬给胡爷,道:“痴娘将这盏翡翠杯留了下来,我昨儿就做了个梦,梦到我躺在一口虎魄棺里,本来镇在棺中贴封着白条儿的那盏翡翠杯,消逝了!梦醒来,展开眼就看到它搁在了我的床头,我俄然就感觉浑身轻松了很多。”
此宅非吾所建,石头实是以宅丧命,入宅者慎之,万莫去碰……
到了第二天,邻近傍晚了,胡有为却不放心了,又仓促忙忙地来,上了野冢山,进了野林子……
胡爷说他自个曾在这老宅做梦,梦里穿墙而入……
无星无月的夜,宅子里也未掌灯,他摊开了纸张,也只是闭目默写,哪来的光源能够折射?
院子里,搁着一张小矮桌,两张小板凳,凤流就坐在那边,喝了茶、赏了月,又提起笔来,在纸上写着甚么,写得非常用心致志,听得胡爷一问,他头也不抬,只答三个字:
忍不住取出烟斗,胡爷哼哼:“算你小子有目光!”忽又“噫”了一声,他细心打量着疯少,“气色好多了?吃啥灵药了?”
“写遗书!”
衡量再三,凤流还是依着自个的设法,去拉开了那道暗门,举步,一脚迈了出来!
坐于院落,凤流端起杯盏来,边啜茶边思考,手中那盏夜光杯,猝然折射出一点亮光,落在院子北面的墙上。
胡有为眼角抽搐了一下,干笑道:“很好、很好!那你就渐渐写,渐渐写……”悄悄挪了挪脚后跟,胡爷话没讲完,扭头就跑!
宅子里有甚么处所,或甚么东西,是他碰不得的?
“啥?你也梦到了?”胡有为吃了一惊,手里的茶都几乎洒了出去,赶快一口喝净了,将杯盏递还,端起烟斗,抽着烟道:“本探长就说那梦古怪,你小子没被邪祟勾了魂去,实属幸运!”顿了顿,他忽又奇道:“你这是……在写啥?”
强大了胆儿,进到门里,穿入二进院落,胡有为抬眼一看:喝!这小子来精力了?昨儿还病恹恹的,今儿竟然坐在院子里……品茶弄月来着?
胡有为一怔:这小子在夸他?真的在夸他?!奇特,今儿是个甚么日子?莫非玉轮也打西边出来了?
这宅子的几堵墙上,有暗门?!
得了仆人的允可,那一道“夜来”门,竟自个儿敞开了来,迎着客人出来。
“在家中呢!老哥,快出去坐!”
棺中的翡翠杯不见了,他手中却多了一只翡翠杯,是实实在在地握在手里,不会消逝。而镇棺之物少了一件,他感受自个能蹦出棺来成妖精了,这不,昨儿还发着高烧,今儿竟能不药而愈,精力百倍,端的奇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