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蝉收回一声畏敬的喟叹。
含钏低着头,“官爷谈笑了,是奴穿进宫的衣裳。”翻出袖口指给武官看,“您看,袖口绣着‘贺’字”又翻出衣衿口儿,“这儿绣着‘含钏’两个字,连起来便是奴的名字。”
有些宫人入宫入得早,便将暮年间自个儿入宫时的东西都留着,也是个念想。
含钏摇点头,扯出一丝苦笑。
怀璧其罪,齐大非偶。
也不知是在悲伤长毛的咸菜,还是悲伤没东西拿得出来,还是悲伤含钏要走了..
吴三狗毕竟死了,和阿蝉说那么多,反倒把小女人吓着。
含钏摇点头,“回官爷,故乡已无亲眷宗族,外务府发了文书去山东,无人回应,便将奴的户籍就近落在了京里。”
含钏俄然眼眶发酸,转头望去。
阿蝉赶快把布帘子掩好,轻手重脚地拿暖壶冲了两盆温水,含钏艰巨地漱了口,连漱几口都是鲜红鲜红的血水,抹了把脸,阿蝉帮着擦了擦身上,一边擦一边死力禁止住惊呼,“如何那么多伤...左脸满是疤痕...这是如何了?”
含钏抿着嘴笑了笑,扯着左脸的伤口有点疼,伸手指了指不远处,“有的有的!是内膳房掌勺大徒弟白斗光的家眷!”
是,出宫前夕出事,千万别张扬,一张扬,出宫的事儿指不定就化了!
武官点点头。
含钏摆摆手,“路上碰到了不长眼的...我把他处理了..”
内膳房的小寺人和宫人们特地在内门等着,有的小宫人送一张手绢,有的塞了小碎银子,住在含钏外间的香穗红着眼眶递给含钏一个小罐子,“钏儿姐姐,内里是我腌的咸菜,我约莫是盐没放够,口儿起了白毛儿,该当是不能吃了。但是我实在没啥东西送得脱手啊...”说着香穗便哇地一声哭出声。
这也是白爷爷办理高低的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