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嫔怕儿子听不懂,决定再说直白一点,“搬出宫去,下一步便是议亲了。我们承乾宫虽位份不显,却也不能甚么也不晓得。”
三色饺子一端上桌产,白四喜“哇”一声,“您这技术、这心机,去御膳房也不亏!贤人最喜好这些个希奇古怪的菜式。今儿个御膳房甲字号的厨子把咸蛋黄洗净后塞进叉烧肉里,切成小块儿小块儿的,贤人连夹三筷,刚摆了筵,掖庭管事冯公公就过来赏了那徒弟二百两银子。”
一道咸蛋黄叉烧便挣二百两银子!
三愿...
徐慨想着想着,却笑了笑。
二愿“时鲜”食肆买卖昌隆。
正月里可将饺子放进食谱,既应景也便利,大师伙儿还能吃得开高兴心的。
白爷爷见是钟嬷嬷,一点儿没不测,哈哈笑起来,撑着拐杖,把正座让了出来,“您请上座!”
含钏展开眼,算了,没有三愿了。
徐慨抬了头,“还行。”
不要脸!
一边催婚,一边恭贺,还想不想要红封了?
只是出宫开府,倒是迫在眉睫。
只是味儿还能再改改。
议亲?
大师伙都笑起来。
还是御膳房挣钱,有前程。
没一会儿,“嘎吱”一声。
只是,这只鲅鱼饺子,面皮儿稀软,内馅儿粗糙,倒不是说不好吃,只是约莫不是现吃现包,吃入口总有些鱼肉发涩的味道。
含钏仰着头看向天空,嘴里还嚼着一只鲜美多汁的鲅鱼饺子,闭了眼睛把炊火当星斗许愿。
就这两个欲望能实现,已是上天垂怜了。
徐慨吃了一只便冷冷酷淡地放了筷子。
呸!
见世人坐齐了含钏挨个儿先容了菜式,摘了些吉利的名字,“鸿运当头-猪头糕,喜气洋洋-烤羊腿,金玉合座-笋片咸肉煲,年年不足-皖鱼脍...”先容完后,便拱手向白爷爷讨红封,“徒弟,贺您万事快意,一日更比一日好,一年更比一年强!”
一大桌子热气腾腾,含钏往正房看了看,灯还熄着,便扣了扣门,“钟嬷嬷,请您起床吃年夜饭了!如果普浅显通一顿饭,钏儿必然不扰您。可年夜饭得吃,一年末一年初,这顿饭得吃好才行。”
若再多,便太贪。
他竟也对吃食评点得头头是道了。
她不晓得的是,五里外,穿过定己门、钟武门,超出数层红墙和一整支金吾卫、羽林卫,在承乾宫中,徐慨也正吃着一只鲅鱼饺子。
拉提搬了个大木桌子在竹棚子,含钏手脚敏捷地置好四冷四热八盘前菜,剥了白爷爷带来的黄泥拱,从屋檐下取了一块熏得滴油的土腊肉,大刀切薄片,笋片的暗香异化腊肉特有的熏制香气与猪肉所包含的丰富的油脂香,一点其他的料都用不着放,便可成菜上桌。
毕竟成年的皇子日日收支宫闱也不像个模样。
白爷爷大刀阔斧地坐着,蹙了蹙眉,看向正房。
顺嫔和贴身女使采萍对视了一眼,“不好吃?”
白四喜也跟在含钏背面先要自家爷爷的红封,又把腰一弯,双手在含钏跟前一摊,“师伯,贺您福如东海,来年貌若海棠三分娇,撑眼来把郎君找!”
见儿子笑了,顺嫔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肘,再次与采萍对视一眼,决定不纠结于这盘不利的饺子,直入正题,“...前头宫宴上,贤人说要给年长的几个划府了。你、老迈、老2、老三年事都差不离,恐怕是一批的,如有设法儿尽早说说看,母妃也好去找皇后娘娘说项。”
含钏点点头。
除夕的北都城,每家每户的烟囱里都飘出充满香气的白烟。
那恐怕是两三年以后的事儿了。
最后含钏煮了半斤茴香肉馅饺子、鲅鱼饺子和玉米虾仁馅儿的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