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慨眼眸微垂,将身侧那碗菌菇肉沫蛋黄粥重新拿起喝完。
含钏连连鞠躬伸谢,“感谢胡大人!感谢胡大人!等小摊儿开张了,必然给您送一个四色礼盒,您就是咱小摊儿头一王谢客!”
固然胡粉敷得有些多,可也掩不住非常标记的面孔。
衙内手脚敏捷地敲了章,恭恭敬敬递给胡大人,胡大人核阅着,随口问道,“开小食摊儿吗?”想了想,这女人仿佛是膳房出身,便笑起来,“御膳房的技术拿到街上去摆摊儿,可真算是糟蹋了。既想做吃食买卖,如何不好好盘一间铺子?摆游摊儿,到底落了下乘啊。”
本来是即将放归的宫人,难怪有内监拦路打劫。
硬着头皮,鼓足勇气,含钏站在京兆尹的门前,看对峙着的那对石狮子威武寂静,深吸一口气。
胡大人的笑越勾越大,余光却见衙内止不住地往这头看,赶紧敛笑,“那某就等着贺女人的四色礼盒了。”
胡大人把文书顺手递给了衙内,交代道,“给贺女人把章摁了”,想了想,又说,“头一个月就按八钱银子的租收吧,是我熟谙的熟人。”
平白无端省了两钱银子的含钏,笑眯了眼,“本钱少,开小摊儿是回本最快的买卖,一口吃不成大瘦子,渐渐来吧。”
胡大人“嗯”了一声,低头看了看文书――这文书还是他给办的呢!齐备着呢,也没啥都雅的!按事理一个练摊儿压根犯不着找京兆尹,找上宽街的甲首摁个章,明儿个就能开张。可儿来都来了,也不能使唤人在大太阳天下,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周跑吧?
当初问她时,是不是说,内膳房掌勺大厨白斗光的家眷前来策应?
练摊儿得去京兆尹赁租子、拿凭据。
白玉膏?
奉他家老头儿的令,给白家送了一管白玉膏。
含钏赶快从善如流地跟着唤了声“胡大人!”,笑眯眯地将户籍、名帖递畴昔,“传闻宽街凌晨和晚间的练摊儿,收归京兆尹统领。儿想租一套宽街的摊位,一个小摊儿便可!”
“采萍,当时阖宫就我一人出产,抱不错,对吧?”
别的不说,就凭白爷爷那宁丢命不丢面儿的本性,能准允她个小女人抛头露面卖吃食呀?
京兆尹专司捕人、破案的六品武官胡文和,这才回过神来。
另有这等功德?!不但顺顺利利地敲了章,还一来就打个八折!
敷了特别多的胡粉的贺女人...
若靠白爷爷的干系走动,倒是题目不大。
含钏连续十来日早出晚归,黑了瘦了一大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