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大郎身子骨能好,那是最好的,白爷爷也能稍稍松口气,四喜也能没这么重的担子。
含钏点点头。
不说别的。
崔氏忙道,“你徒弟说等告老后,要在院子里辟一畦菜地专种蔬果,这不!我就请人来搭了个葡萄架子,你别说,搭了点东西在院子里看上去确切要标致些。”
含钏微微蹙眉,“那如何说婚事定下来了?我们家四喜是男人,别人家倒是女人,您一没过庚帖,二没下聘,贸冒然说婚事定了,人家女人的名节可如何是好?”
他家的黄豆,确切很香,有一股极其浓烈的豆香味,细细嗅出,另有几分略带腥味的荤香。
“您大好了!”含钏笑着同白大郎打号召。
说来那么轻易呢!
变态必有妖!
含钏有些愣。
用来炒臊子豆腐、过水鱼、红焖羊肉等等重口的菜,都是绝好的。
开门的是崔氏,见是含钏,眉头微不成见地蹙了蹙,又见含钏身后便是自家子侄,便笑起来,“来便来,还带东西何为?”
“等着吧。”钟嬷嬷笑了笑,“宫里头想往上爬难,向下落可就轻易了。等她二十五岁,请个恩情出来也是一样的。”
崔氏艰巨地扯了一抹笑,被含钏如许直愣愣地说白,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崔氏提及此事,非常自大,“也是四喜本身优良,那闵老板一见我们家四喜便喜好,四喜现场又露了一手,炖了盅干鲍白鸡汤,喝得闵老板是赞不决口。”
含钏笑了笑,“就冲着一碗白鸡汤,便认了这半子了?我们家可下聘了?”
阿蝉性子浑厚,待人朴拙,含钏有些担忧她在内宫的境遇。
含钏再问,“那是过了庚帖了?”
含钏步子慢了点儿。
不过再一想,顺嫔倒是个脾气和婉敦睦的人,待宫人是极好的,不对,是待人都挺好的——梦里头,她只是徐慨身边的妾室,还是宫女上的位份,顺嫔常常待她老是温暖和顺,一无婆母的款儿,二无上位者的倨傲,叫人相处起来很舒畅。
含钏听崔氏如许说,便埋头退了出去。
含钏再点点头。
崔氏再笑着摇点头,“那...那也还没有..”
走过院子,含钏见院子里是多了点东西——正中间架了个木棚子,上面引了几株葡萄苗儿,苗儿还小,嫩绿嫩绿的缠在木架子上,脚根脚地往上爬。
如果真在顺嫔身边奉侍,那也算是阿蝉烧了高香。
将豆泥碾成糊糊,便可垒在竹席上,每日翻动一次,任其垂垂酝出深黄色的酱瑛,看上去有些恶心,闻起来也蛮冲人,将酱瑛放入粗瓷缸内,加粗盐、生姜、茱萸等物,并翻拌均匀,待粗盐熔化在酱里,再在缸中放入制酱胚,盖上盖,用石灰泥或黄泥浆封住缸口,再把缸放在后院晒六十天,待春季将至,便可撬开盖子,或是拌菜或是炒制或是下饭,都是极好的配料。
这话,当天夜里便应下了。
含钏不主动说话,崔二也不开腔。
这事儿倒没听四喜说过。
如此想来,含钏和崔二一人抱着一小缸豆麦酱,坐着驴车去了铁狮子胡同。
含钏问过白爷爷,小秋儿还在浣衣局,阿蝉却被遣到了承乾宫——是顶了她的差,先到承乾宫再到千秋宫的,只是分给哪位皇嗣就未可知了,顺嫔当初是想点她来着,现在换了小我去,不必然就会安排在自家儿子身边,或许就留在承乾宫当差了。
“提及来也是托了你的福,四喜的婚事定下来了。崇文坊做澄心堂纸买卖的商户,去‘时鲜’吃了一顿饭后,传闻你师从公爹,又传闻四喜在宫里当差,便请人过来探了探真假。”
只要崔氏的声音。
贺含钏现在回铁狮子胡同,那气度那气势可真是越来越不得了了,还真就像端庄姑奶奶回娘家,看哪儿不扎眼便说哪儿——凡是是看她不扎眼,一张嘴嘚吧嘚吧说她的时候,那可真是不包涵面,话里虽用的“您”,可这语气饶是将她当作小辈在训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