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不说逃亡天涯,他与李过现在几近都是不名一文,连用饭住店都是题目,莫非本身必定只能苦中作乐?
李过只扫了一眼,顿时大惊:“二叔,你……如何有了祥云缠绕?”
“二叔,昨晚在艾府……”
李过一边跑,一边扭头看向李鸿基,“二叔,我们放缓脚步,歇息会吧,天快亮了,如果赶上路人,看我们的模样,不把我们当作贼才怪!”
艾诏的仇是报了,但贰心中没有涓滴的快#感,反而模糊有一丝失落,自向来到这个天下,除了在壶芦山与高桂英做亲,他仿佛没享用过一天的日子。
“银子?”李过临时健忘了惊骇,将重视力转到银子上,“二叔,艾家给了多少银子?”刹时又发觉不对,艾诏都被杀了,艾家如何还给李鸿基银子?笑容就僵在他的脸上。
艾诏死了,本身就能过上好日子吗?
躺到暖和的炕上,李过一扫怠倦之色,挨到李鸿基的一头,“二叔,见到艾诏了吗?你把他如何样了?”
他本来想一把火烧了艾府,但艾诏的卧房中,除了那床带血的锦被,再无引火之物,现在内里满是积雪,就是扑灭了,这间屋子也是烧不尽,说不定弄巧成拙,大火引来了艾府的护院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俄然,房内传来恓恓的声音,这个时候,金儿还没睡觉吗?李鸿基想看看韩金儿在忙些甚么,他将耳朵切近窗户,但声音太小,听不逼真,除了韩金儿,仿佛另有男人的声音。
李过偶然赏识如许的雪景,内里北风砭骨,吹得脸面熟疼,内心里严峻得像是血崩,他只是随在李鸿基的身后,深一脚浅一脚度过了无定河。
李鸿基与李过分手后,已经是戍时了,这点水成冰的时候,村里再无行人,他悄悄绕到自家的房后,筹办隔着窗户唤醒韩金儿。
“杀了?”李过顿时将双眼瞪得滚圆,神采急剧煞白起来,嘴唇动了动,又四周看了看,见室内的确只要他们叔侄二人,方才问道:“真的杀了?没有赶上艾府的护院吗?”
有钱就是罪恶,在这个乱世,财主就像是没有任何庇护才气的美女,谁都能够上来脱光她的衣服,越是标致,对乱民的吸引力就越大。
想到艾诏是举人之身,住着高墙大院,家中必然藏着很多银子,李鸿基顿时髦抖擞来,固然艾诏藏银的处所他不晓得,但艾诏的卧房,必定有一些零花的银子。
李过固然看不清李鸿基身上的血迹,但他发觉李鸿基的声音有些走样,呼吸也少见地非常短促,也未几问,遵循事前的商定,沿着西门大街奔城西而去。
无定河西,再无大河隔绝,多是凹凸不平的垄地,像是野生翻地时用心弄成如许种庄稼的,但此时田野被厚厚的积雪覆盖,倒是比女人的小腹还要平坦。
“这么多?我们发财了,哎,艾家真有钱!”李过将两个元宝要畴昔,放在嘴里咬了一口,“是银子,足银。”
李过面上一红,“二叔,我统统都听你的,你说去哪我就去哪,”顿了顿又问道:“我们到底要去哪儿?”
李鸿基解下腰间的绳索,绕在女儿墙的垛口上打个结,再将残剩的绳索扔下城去。
“双喜,先不说这个,把稳别人偷听了去!”李鸿基神闲气定,约莫走了三四里,在一间茶肆仓促吃了点热茶早点,又走了一个上午,约莫中午,方才投了旅店。
“嗯……先大吃一顿,哎,早晓得有这么多银子,中午就不喝辣糊汤了,喝酒,喝蒸馏酒,那种酒真够味,还能暖身子,半斤下肚,连炭火盆都不消点,二叔,有了这些银子,我们就不消躲着艾诏了,大不了还他银子就是,不过才五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