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王商却反问道:“你说呢?”
芈月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:“然后呢?”
楚王商却有些骇怪地看着芈月,神情庞大。
芈月抽搐了一下,有些茫然地说:“我,我不晓得。父王,我不要睡觉了,梦里有恶鬼……”
楚王商也知她听了和氏璧的故事有些惊骇,便想用随侯珠的故事驱走她心头的惊骇,因而道:“当年随侯出行,见路上有大蛇被砍杀成两段,奇特的是那蛇竟然未死,因而令人以药救治后,放蛇归去。一年今后,随侯乘舟忽遇风波,有大蛇于水中衔大珠献上,珠盈径寸,而夜有光亮,如月之照,能够烛室。随侯以此夸耀诸侯……”
楚王商却似已经沉浸于回想当中,俄然间记起本身幼时也是这般在父亲面前,听着他细说国史,不由也有了几分当年的意味:“那卞和在荆山中见石中有璞玉,因而就将它献与厉王。厉王叫玉匠来辨认,玉匠却说,那只是石头。厉王责其欺君,砍了他的左脚……”
芈月自幼时起便是以自家先王事迹为枕边故事,当下便有些镇静地说:“儿晓得,平王东迁,周室衰弱……”说到这里,便有些踌躇道,“前次父王不是说,是武王称王的吗?”
楚王商沉默不语,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波澜,莫非天象公然灵异,唐昧之说竟有可托之处?她不过这般年纪,又是女儿之身,就有这般的悟性,太子槐只怕是平生都不会有如许的贯穿。若她是男儿身,若你是男儿身,唉!
与王后的这一次见面,对于芈月来讲更是不一样。当夜,芈月平生第一次做了恶梦。
楚王商点头道:“不,你没说错。这些,都是你本身想的吗?”芈月乖觉地点点头。
这一堆说下去,芈月更加听不懂了。见楚王商仿佛没有再解释的兴趣,她偏又听了阿谁故事有些惊骇,便尽力想让楚王商留下来持续同她说话,又道:“父王,我传闻和氏璧、随侯珠并称我楚国二宝,那随侯珠也是随侯献给先王的吗?”
楚王商无法道:“寡人送人了。”
却听得耳边有一个温婉的声音:“大王,夜深露重,您要保重啊!”一件外袍便披在他的身上。他昂首,但见面前的少妇笑容迎人,眼神中尽是柔情,一时不快的表情竟在这温婉体贴的敬爱中被抚平了。
芈月自恶梦中惊醒,睁眼便看到了楚王商。
楚王商发笑道:“小儿之见。这是大争之世,孔子作《春秋》,便有弑君三十六,亡国五十二,诸侯驰驱不得保社稷者,不成胜数。大国兼并小国,有没有宝珠,都是没法制止的。”
芈月听得不由感同身受,缩进了楚王商的怀中,揪紧了他的衣衿,悄悄地说:“他必然很痛很痛……”
楚王商又岂会信赖,冷哼一声道:“你在哭甚么?”
他一时髦起多说了些,见芈月一脸苍茫,晓得她听不懂,心下笑了笑,又道:“睡吧。”乍听这类鲜血淋漓、刺激严峻的故事,只听得一半,如何能够安睡?芈月便扭着身子撒娇道:“父王,儿还要听,那卞和厥后如何了?”
他这一坐起,不免稍有声音,莒姬便闻声转头,赶紧起来就要小趋势前,却先顿了一顿,似是低头以袖掩面半晌,这才上前柔声道:“大王,您醒了?”
芈月抽了抽鼻子,她有点想哭了,“那他为甚么还要来?他不怕痛吗?”
贰心中正自暗叹,芈月见他不语,又叫了一声道:“父王。”楚王商回过神来,道:“你说得不错。以随侯珠为国宝,是为了彰显武功;以和氏璧为国宝,是为了鼓吹文德。你记着了,楚国真正的双宝,不是珠宝玉器,而是武功武功。”芈月赶紧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