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芹也点头道:“是啊,此事既向王后示了警,又让王后和太子有交好八公主的机遇,实是可贵。只是……王后,当真要将太子妇的人选,交与威后?”
南后想了想,又点头道:“不急,等少司命祭今后再说。”
芈姝红了脸,她自知琴艺还差了很远,听得南后这般歌颂,纵是她自幼受人阿谀已惯,也不由有些汗颜,道:“嫂嫂谬奖了,我琴艺实在与嫂嫂差得太远。”
采芹道:“现在王后令太子靠近威后和八公主,只要太子获得威后的支撑,大王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,郑袖一人,可掀不刮风波来。”
南后点头道:“这些年,我到处压着郑袖一头,教她各式智计,亦无所用。她现在也只要趁乱肇事,耗我心神这等本事了。我不得不该付,可我的身子,只怕撑不了多久了。只恐我身故以后,郑袖要夺我儿的太子之位。”
南后能够独宠后宫这么多年,心术又岂是普通人能比?她这般正色而言,直教芈姝一颗心飘飘然上了半天高。她谨慎翼翼地将琴交与侍女珍珠收于琴奁以内,才道:“多谢嫂嫂了!”
芈月似笑非笑隧道:“本来给你出这个主张的是茵姊啊,怪不得呢!”
南前面露哀伤之色,叹道:“我这身子,你是最晓得的,现在强撑了这些年,早已经耗空了。”
芈姝听了顿时有些对劲,又有些害臊地谦善道:“我才刚学呢,嫂嫂过奖了。”
芈姝笑开了花道:“嫂嫂真是好人。”
芈姝也不觉得意,楚宫当中,甚么好东西没有?直到采芹谨慎翼翼地捧了一具古琴上来,递与芈姝,芈姝细一看,上面镏着两个小字,她细辨了一下,惊道:“‘绕梁’!嫂嫂,这是绕梁琴?”
如果个机警的,只怕要问一问南后是否有隐情,芈姝却向来是个娇纵的,她才不管人家为不难堪,只要成果便是,一听就大喜道:“多谢嫂嫂,我便晓得嫂嫂待我最好了。”
采芹劝道:“奴早劝过王后,有些场合,便是告病又能如何,偏王后不听,事事强撑。如果多多疗养,何至本日?”
南后笑道:“我病了好久,这琴也空置了好久,父王既许此琴出库,也是不忍良琴蒙尘。如果我让此琴空置,也是罪恶,能为此琴寻一个更合适的仆人,才不枉我与它相伴一场。我们都是自家人,还请mm不要再推让才是!”
芈姝说着便冲要出去,芈月忙劝住她道:“阿姊,现在天已经黑了,不如明日再寻王后去。”
芈姝忙道:“嫂嫂有事,但请叮咛。”
芈姝等了好一会儿,但见南后只是不住低咳,心中有些暴躁隧道:“嫂嫂,您倒是说句话啊,此事可行否?”
劝好了芈姝,芈月与芈茵两人方告别而出,换了丝履,一起皆是冷静无语,直走到回廊分离处,芈茵方庞大地看了一眼芈月道:“九mm果然是聪明无能,这不消半天,便已经替姝妹想出了主张!”
芈姝听了这话,方要点头,芈茵仓猝又推她一下,芈姝想起方才两人之间早已经说好的话,便不美意义接了芈月的话持续下去了,只耍赖地一手指着芈茵一手指着芈月道:“一人计短两人计长,一人出一个主张,最公允。”
南后道:“一家子共处了这么些年,原就应当合作互爱啊。”
芈姝轻试了几个音。这琴封存了多年,表面固然有损,木质倒是稳定,一弹便能激发清越的空腔共鸣之声,倒是极其可贵。当年南后初用,换上丝弦一弹,便惊为仙音。这些年又是常常弹奏,将音色融炼得更加圆熟敞亮。芈姝稍一试便爱不释手,这边还要客气两句道:“既是王兄送与嫂嫂的,我如何能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