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应了,又为二人带上了门。秦非然这才收了面上体贴的神采,沉声道:“这些日子来了多少人?”
芸笙说着,见柳雁欢入迷,心下有些吃味:“不过莲老板如许的人物,等闲不见客人的。前段时候他的事迹不还见报了么,尤记烟铺的老板一脱手就是五千大洋,只求见莲老板一面, 成果您猜如何着?”
“现在书局所售册本都过分陈腐保守,已过期,如果不寻求新的卖点,恐怕销路艰巨。”
芸笙提溜着铜壶, 给柳雁欢泡上新茶。
“秦三爷,久仰大名。”
“从商者自古逐利,父亲若顾忌面子,不若让儿子来做这事儿。”
柳明崇走了,世人也各自散去。柳雁麟跟在陈桂芳身后,积了满肚子的委曲:“娘,您为何不让我去和槐墨谈,谈成了,幸亏爹面前表示一番,您就这么等闲地把机遇给了他?”
因而,柳雁欢冷声道:“我送予舍妹的香囊,可不像那笼中的金丝雀,一只死了换一只养着便是,这梅蕊香囊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“知......晓得啊。”
柳明崇寂静半晌,俄然暴起:“荒唐,祖宗家法莫非你都忘光了么?”
“你还笑!”柳明崇一声怒喝,抬手就要去寻棍子。
秦非然接过册子,大略一扫,好几个储备部的。
“生辰欢愉,芸笙。”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小盒膏药,“我长年病着,也没甚么能送你的。这盒膏药治跌打肿痛非常见效,你常日练功时应当用得上。”
“我这身子暮年伤了底子,大夫说很难病愈,也就凭几剂药勉强吊着,有劳三爷操心了。”
柳雁欢略略思考后应道:“儿子感觉,槐墨的小说该是个不错的卖点。”
此时邻近夜戏收场,芸笙因着生辰得了余暇,换好衣裳就挽了柳雁欢的手。
“就单单来拜见你?”
柳明崇一转眼,瞥见厅中还未清算结束的盆碟,挥手道:“你们成日里就晓得吃吃喝喝,家里偌大一个书局压在我肩上,明显没几个钱还要这般浪费。”
这一个唱/红/脸,一个唱白脸的戏码看得他发笑出声。
这一天虽是柳三蜜斯的生辰,可柳明崇却过了戌时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家。
“看来,储备部是重灾区啊。”秦非然揉了揉额头,轻声念着册子上的名字,“王涛、沈唯......都是元老了,厥功至伟。”
“父亲,若想保住书局的谋生,只要一条路能够走。”
柳雁欢只感觉通体冰冷,他握紧了拳头,喜怒难辨地问一旁的芸笙:“你晓得槐墨就是秦三爷?”
像是心灵感到普通,秦非然转眼朝这边看来,与柳雁欢隔空来了个对视。
莲官捂着唇轻咳两声:“哪能啊,找我不过是由头之一,这儿说是梨园,实际上就是相第宅子,他们路过看上了哪个,就直接领到外头的第宅去玩上一宿,或者在厅中取个彩头,喝酒划拳,比比皆是。”说着,莲官拿出一本册子,“人名我都记在上头,送的礼我也列了清单,请三爷过目。”
秦非然点点头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柳雁欢沏了泡茶面,舒畅地听着芸・百事通・笙的科普。
“人家莲老板让人将那五千大洋,从醉仙酒家的二层洒出去。您是没瞥见,实打实的大洋砸了一条街, 引得路人哄抢。”
“儿子不敢。”
柳明崇皱眉看着面色严厉的柳雁欢,甩下一句:“如果谈不成,就别再来见我。”
“你!”席奉谦气结。
柳雁欢冷眼看着柳明崇发酒疯,而他的好母亲,就在一旁赔笑安抚:“雁欢还小,不打紧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