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报纸,韩百航心头一阵冲动,当日他被发配到河南,等的就是吴佩孚入主河南的这一天,此后只要剿匪出了成绩,就能重新进入吴佩孚的眼界,到时不愁回到直军序列,登上吴佩孚这列扶摇直上的快车。
农庄西侧密林的一棵大树上,一个精瘦的男人正藏身于稠密枝叶的树冠上,居高临下的,用望远镜察看着农庄里的一举一动。
赵杰很不平气,急声道:“我想的就是闲事,大哥你想啊,吴佩孚干吗把一个连塞到河南,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,明摆的事嘛?”
看完以后,他将纸条塞入嘴中吃掉。
青纱帐里,成百上千的农夫正在繁忙的收割烟田,农夫们手持小刀,每一个花苞都要挨个划刀,把内里的浓稠乳红色的汁液挤干,挤出的鸦片在盛具里敏捷的凝集成黏稠状物,这就是生鸦片。
……
永安镇。
在烟田以外,多量的民团团丁在外鉴戒,决不准外人靠近,收割好的生鸦片敏捷被装进驴车,在团丁的押送下带到一个农庄。这个农庄没名没姓,只住着外埠来的一家四口,常日里都住在县城里,只要鸦片莳植和收割的时候才住在这个农庄。
赵杰森然道:“大哥,这个连就是吴佩孚要毁灭我们的马前卒啊!”
赵倜心中迷惑赵杰为何俄然提起这件事,想了一下道:“记得,如何了?”
“好,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!”韩百航眼中精光一闪,大声道:“全连进入战备状况,告诉周青,好戏开锣给我往响了唱。”
韩百航倚窗而坐,手里捧着份《新徐日报》看的滋滋有味,报纸上鲜明登载着如许一条消息:“直鲁豫副巡阅使吴佩孚将军不日赴洛阳驻节练兵,闻陆军部本欲委任吴将军为山东督军,然吴将军有四不主张,一不做督军,二不打内战,三不干政,四不扰民,实在是民国甲士表率……”
……
农庄里冒着滚滚黑烟,一处高文坊里,支着几十口大锅,大锅里滚沸着浓稠的鸦片,每个大锅前面都有一个赤膊的男人用大勺子吃力的搅拌着,比及鸦片成了凝固状况,男人们就用勺子把鸦片冷却放入一个个坛子里压实密封,而后再把新运来的生鸦片持续以此步调做成熟鸦片。
“噗嗤!”
赵杰道:“我也是从陆军部的朋友里刺探出的动静,这个连长名叫韩百航,段芝贵、曲同丰就是他生俘的,直军能胜的这么快有一半功绩在他,他还从奉军副司令张景惠手里抢下了南苑虎帐,你说如许的人物厉不短长,岂能小觑。”
正在他憧憬前程的时候,门外护兵快步走出去陈述道:“连长,韩排长派人复书,军器已经接到,正前去芒砀山与冯广林联络。”
赵倜一头雾水,他连麾下团长的名字都记不住,更别说一个小小连长了,莫名其妙的问:“是谁?”
深夜,一个黑影轻车熟路的翻入县衙,直奔入了后宅,此次没有从后窗而入,而是往窗缝里塞了一张纸条,又小扣了三下,便抽身遁走了。
装坛的熟鸦片被放入了一间密闭的屋子里,颠末七到十天的发酵,便可取出过称卖出。
……
韩百航看到这里俄然笑了起来,报人的话就是好听,甚么不打内战不干政,甲士表率如此,这些话骗骗百姓百姓就好了,骗不了明白人,他深知吴佩孚心有雄图弘愿,天然不肯屈身做个督军,做个直鲁豫副巡阅使恰到好处,今后曹锟再进一步,吴佩孚就能接任直鲁豫巡阅使,成为能与曹锟、张作霖平起平坐的大帅。
“大哥放心,包在我身上!”赵杰跃跃欲试道。
此时这个农庄被团丁围了个水泄不通,收支门路都设有路卡,垒起了沙包工事,显得如临大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