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民拜见知府大老爷,拜见知县老爷。”张员外紧走几步迎上前来后纳头便拜,韩文抬手虚扶,满面笑容道:“这位便是本日一举夺魁的张员外吧?本官本日未着官服,且还未正式到差,更兼员外是主,本官为客,员外毋须行此大礼。”
此言一落,底下顿时一片哗然赞叹,很久不息。
张员外闻言就势直起家子,恭维道:“大老爷夷易近人、蔼然可亲,有大老爷主政本府,看来我真定府的百姓有福了。”
明初立国后,真定路改成真定府,领五州十一县,直隶于京师,其不但是五州十一县的政治中间,还是节制燕晋咽喉的交通中间,是拱卫京师的经济、军事重镇。
真定府文官中最大的便是知府,其品秩为正四品,掌一府之政令,总领各属县,凡宣布国度政令,教养百姓,审决讼案,稽查奸宄,考核属吏,征收赋税等统统政务皆为其职责,其权力之大,远超后代的地区级市长。
王业与张员交际好,此时也进了雅间,他见张员外急的满头大汗,不由心中不忍,更兼且从深州知州李岩口中曾听闻过这位新任知府的癖好,便摸索着说道:“大老爷长途跋涉多日,舟车劳累想必非常辛苦,这鸿宾楼虽说不大,却有一道特别着名的菜,名为‘金陵桂花鸭’,乃是其间仆人特地从金陵请来的大厨所制,草民前次有幸咀嚼过,此鸭食皮白肉嫩、肥而不腻、香美味美,很有返璞归真之意境,如果再配上德源涌的老窖酒,美酒配美食,那滋味可真是只应天上有,大老爷待会儿千万不要错过。”
韩文学问不敷,城府不深,才气不敷,能当上真定府的知府,首要还是他的同年马愉运作恰当,他方才本就已有不耐之意,兼且拥堵间竟被人踩了两脚,故而任凭张员外说尽了好话,及到进了雅间坐定以后,这位韩知府却还是冷着脸不说话。
“大老爷夷易近人,真是我辈表率啊……”
“知府大老爷及县老爷到……”不远处有卖力盯梢的仆人大声唱了一句,张员外立时便整肃衣衫,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。
王业怔然半晌,扭头看着赵彦游移道:“贤侄所言……恐非君子所为吧,何况贤侄说的这些事都未曾有实证,就算鼓吹出来怕也无人肯信哪。”
闵政几句话传入张员外耳中,顿时将其惊醒,他这才呼号着分开世人,将韩文与闵政给迎上了酒楼二层的雅间中,其间不住自责本身思虑不周,怠慢了两位大老爷。
韩文不说话,身为本地父母官的闵政也不说话,而是陪着世人站在酒桌两侧,悠哉悠哉的赏识着雅间内的装潢。
“诸位且先静一静,听老夫说几句话。老夫方大为,忝为‘福昌隆’酒坊的大管事,这里有礼了……”一名蓄着三缕长髯、满面红光的老者站在人前侃侃而谈,连着讲了一刻钟竟然还未有止歇的意义,场上世人听的昏昏欲睡,却也无可何如。
四月十八,品酒会还是停止。
韩文初始心头还非常欢畅,只是他被人堵在酒楼门口,四周世人丁中说的恭维话又是千篇一概,不过半晌工夫这位韩棒棰知府便有些不耐烦了。
现在新任的韩知府路过衡水城,还情愿亲题墨宝,这是多么大的名誉。
张员外身为德源涌的店主,本日其下的老白干不但一举蝉联衡水酒王,更有一桩不测之喜,那便是新任真定府知府韩文的手书墨宝,双喜临门之下他的嘴就没有合拢过。
明初县令任期九年,三年一初考,六年为再考,九年为通考,至于处所官三年一朝觐的常例,要比及几十年后的弘治朝才会开端实施。
鸿宾楼,衡水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酒楼,浅显人来此吃一顿饭点两个菜如何也要大几百文钱,本日品酒会的庆功宴便是安排在此处。此时的鸿宾楼表里尽是人潮,本日的人生赢家张员外亲身站在酒楼门口卖力迎宾,里里外外一片喜庆热烈的氛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