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上面世人的重视力都被方才的行动吸引了过来,方大为笑道:“诸位,众所周知,我们真定府前任张知府奉调入京,知府衙门已空置一月不足,老夫方才获得动静,现在新任韩知府刚巧路过此地,闻听这品酒会后欣然不已,并亲题墨宝‘耐久弥香’,情愿以此赠与夺魁的酒坊。”
这位韩棒棰知府身形略胖,面白微须,倒是与王业有几分类似,他此时身着常服,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富态的大明贩子。其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秀士,其人不过二十多岁,脸型刚正,端倪疏朗,一派萧洒天然的气象,这便是衡水知县闵政,本年初才履任到此,算起来也不过三四个月的工夫。
“天然当得。”赵彦故作玄虚道:“不晓得员外可曾听闻过‘言论’这个词?”
小半个时候后,这位福昌隆的大管事还是在那儿滚滚不断,赵彦本来想跟着王大户来长长见地,看个新奇,但是此时一见这个态势,不由想借尿遁而去,这纯粹就是在华侈时候,有这个时候的话,赵彦自发还不如去双皂摊位那边帮着呼喊两声。
赵彦很有些狗头智囊意味的点点头,按下心中升起的些许罪过感,抬高声音道:“不错,员外可令人如此如此这般……一旦事成,孙长庚此人出丑乃是必定。”
“府尊虚化若谷,鄙人佩服……”
此言一落,底下顿时一片哗然赞叹,很久不息。
闻讯从酒楼大厅走出来,意欲驱逐韩文的世人一股脑的围了上来,听到韩文自谦的话语后纷繁拍起了马屁。
待底下鼓噪声稍落,方大为持续道:“韩知府尚未就任,兼且舟车劳累,日前正在县署中稍歇,为了不让知府大老爷久等,老夫发起本日的品酒会去繁就简,赶在晌午前结束,不知诸位意下如何?”
“知府大老爷及县老爷到……”不远处有卖力盯梢的仆人大声唱了一句,张员外立时便整肃衣衫,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。
“草民拜见知府大老爷,拜见知县老爷。”张员外紧走几步迎上前来后纳头便拜,韩文抬手虚扶,满面笑容道:“这位便是本日一举夺魁的张员外吧?本官本日未着官服,且还未正式到差,更兼员外是主,本官为客,员外毋须行此大礼。”
这品酒会对于前来参会的大部分人来讲,天然是重中之重的甲等大事,但是对于赵彦来讲,他实在只是来打酱油的,乃至在他替王大户出运营策以后,本来对于品酒会还算上心的王业也俄然间落空了兴趣,只是因为已经提早与几名朋友打好号召,以是不得不在品酒会上露上一面。
韩文不说话,身为本地父母官的闵政也不说话,而是陪着世人站在酒桌两侧,悠哉悠哉的赏识着雅间内的装潢。
衡水知县闵政装束朴实,世人眼中又只要韩文,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被人给挤到了人群核心,不过此人自有城府,并不与别人见怪,等透过人群裂缝看到韩文脸上不耐烦的神采后,他才令人分开人群,大声说道:“张员外,府尊携本官前来,本意乃是来讨一杯喜酒喝,现在不知酒可温好?”
张员外闻言就势直起家子,恭维道:“大老爷夷易近人、蔼然可亲,有大老爷主政本府,看来我真定府的百姓有福了。”
“诸位且先静一静,听老夫说几句话。老夫方大为,忝为‘福昌隆’酒坊的大管事,这里有礼了……”一名蓄着三缕长髯、满面红光的老者站在人前侃侃而谈,连着讲了一刻钟竟然还未有止歇的意义,场上世人听的昏昏欲睡,却也无可何如。
九年任期满后的韩文,因在任内并无建立、经历平平,本应被黜陟,或贬为不入流的驿丞,或直接当场夺职,不过会试与其同榜落第的状元郎马愉,当时已经升任侍讲学士,偶尔间在吏部文选司任职的老友那边听到了他的动静,便给他说了几句好话,他这才又在平原知县上做了一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