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筠嘴角微微翘起,对王业说道:“伯父,还是算了,那条狗实在也挺成心机的,还是留着他吧,等今后有机遇我再亲身清算他。”
赵彦点头道:“小子侥天之幸,被众位考官评为县试案首,方才将这个好动静告与李夫子晓得。对了员外,二公子呢?我有好些日子未见过他了。”
将手札封装后,王业将其递给赵彦,这才道:“老夫在城中有一座粮米铺,除了本家收上来的粮米以外,州城南庄李家的粮米也存放在铺子上代卖。比来老夫让小九按常例查账,暗中却发明库中赋税与账目不符,老夫便以手札相邀,将南庄李家的家主请来商讨,趁便将李家的账簿也带了来。只是……方才贤侄也听到了,那账簿做的是滴水不漏,老夫也是无能为力。既然贤侄成心,老夫这便带你去看看那些账簿。”
管家王九答道:“老爷,马六应当是找人专门重做了一遍帐,小的和几个帐房确切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发明,就连李员外送来的那些账簿也是一样。”
帐房以内坐着七八名账房先生,他们正在喝茶,见东主进了屋,赶紧将茶盏放下站了起来。
王李两家的账簿统共有十二本,摞起来约有半尺多厚,上面的笔迹还算清楚,用的是‘新式’记账体例――三脚账。这是明中期摆布呈现的一种记账体例,普通是半年结算一次,或是一年结算一次,看这账簿的厚度,赵彦估计一本便应当是一年摆布的账簿,按当时的行话来讲,这都是‘誊清簿’,即总账簿。
王业昂首诧然道:“贤侄精研过算学?”
固然赵彦语气中显得非常谦善,脸上倒是自傲的浅笑,王业想了想,倒是没有理睬赵彦,而是伏案疾书,盏茶时候后一封手札便已写好。
王业一片美意,纯是为了赵彦着想,赵彦心中感激,也没有推托,便跟着王业来到了他的书房当中。
赵彦正要告别,王业却道:“贤侄既然得结案首之名,一个生员是跑不了了。既然县试已过,接下来便是府试,老夫在府城倒是有个至好老友,贤侄且随我来,老夫修书一封,你到时候在府城如果有事,无妨凭手札前去乞助。”
王业闻言满脸难堪之色,自家确切养着几条看家护院的大狗,莫不是一个没看住,有条狗摆脱了锁链跑了出来?
王九不假思考的答道:“那定然是城里的蔫酸秀才吴不为,他屡试不第,恰好于账务算术一道很故意得,只如果他做的帐,少有人能找出疏漏。对了……”
王业闻言一愣,半晌后也未顾忌赵彦在场,独自问道:“马六那厮不过读过几年社学,他做的帐你们莫非一点陈迹都未发明?”
王业见赵彦停止演算,便放动手中茶盏问道:“贤侄但是饿了?老夫先让人给你拿几盘糕点来。”
王业话语间的意义仿佛并不想与赵彦多说,赵彦本不是多事的人,不过王业为人不错,听方才主仆间的对话,似是账务上出了题目,赵彦曾经自学过管帐,便想脱手尝尝能不能帮上王业的忙。
王九蓦地想起一件事,急声道:“老爷,小的想起来了。这吴不为是马六的亲戚,固然他们两个的亲戚干系并不紧密,平时两小我却极其靠近,如果马六找人做帐,必定会找吴不为来做。”
本来是去娘舅家了,怪不得这几天没去骚扰我。
王业起家笑道:“这是天然,你我两家乃是世交,有些人竟想靠着小聪明乱来你我,真是好笑。”
三脚帐肇端于明朝中期前后,后代还会衍生出龙门账、四脚账。三脚账的根基思惟是,只要非现金买卖的转账事项不产生题目,其他方面能够不必计算,这类思惟非常片面,在账目登记时轻易产生过出变乱,以后不但难以查找,要想清查明白,还非常不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