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后你就晓得了。”祁煊长长吐了一口气:“实在如许也好,生时总被人忘记,如许死去,天下人都会记得我。固然让人记得的手腕不是我想要的……”
“喝,我陪你喝!”桑腾忙道:“你等着,我去要酒。”
这下桑腾沉默了,如果没有,依着祁煊的性子,怎会受谈歆威胁?昨日深夜他被提审,本日彭荣就招认不讳,天下哪有如许的偶合……
“桑腾,这个时候你必然很恨我吧?”祁煊微微仰起脸:“你打我吧,如果如许能让你心中好受一些,你固然打。再不脱手,今后可就没有这个机遇了。”
“内里重兵扼守,没有谈歆的号令,我们谁也出不去。”祁煊道。
桑腾两眼呆愣:“你想谋权篡位?”
“是皇上与谈大人说的。”桑腾缓缓看向祁煊,不敢信赖地问:“谈大人说内里已经有天罗地网,你无处可逃了,是如许么?”
谈歆轻叹:“好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祁煊神采乌青。
桑腾冷静垂首站着,眼泪颗颗坠地。
桑腾神采更差,嘴唇张张合合,却毕竟是沉默无言。
“谢震活不过几个年初……”桑腾渐渐吞吞道。
祁煊没有想到是他的父皇,难怪本日下了早朝,父皇叫上诸位大臣摆驾太子行宫,以皇后大病初愈为由而庆贺,恰幸亏本日,皇后娘娘又聘请大臣家眷进宫赏梅……
“甚么东西?”桑腾问。
“那我就去求谈大人。”桑腾道。
谈歆见桑腾面如土色,心中到底存了几分顾恤,走到他身边,俯下身在他耳旁低语:“昨日本官得皇上密诏,听闻谢震得了隐疾,只要几年活头。你说一个将死之人,要这江山做甚么?”
“为甚么?”桑腾痛心疾首:“你明显……明显具有统统,为甚么要这么做?”
祁煊没有答复,只是悄悄看着桑腾。
祁煊道:“你熟谙谈歆才多久,你晓得她是甚么人?你如何晓得她不是为了邀功而……”
“也罢,事到现在,我已没有资格与你一起喝酒了。”祁煊微微一叹,语气有些许欣然。
毫无防备之下,那些服从与他的大臣岂敢乱来。他们的家眷都在皇背工中,稍有不慎,妻儿就会没了性命……谈歆说他杀人,那父皇与皇后又有何别离?他觉得能掌控全局,可毕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“是不是如许?”桑腾见他半晌无言,内心不由更慌了。
他就是听不得祁恒被人夸奖,就因为他比祁恒晚出世一些,统统的荣光都没有他的份儿。太子的头衔是祁恒的,江山是祁恒的,就连母后的心疼都要被祁恒夺走大半。只要一天有祁恒,他的日子一天就不能安宁。他向来都不比祁恒差,只是向来没有人在乎他,向来都没有……
祁煊眉眼一弯,笑得妖娆:“你看,我若说没有、你也不信,我又何必再说。”
“谢震得了隐疾,你晓得么?”桑腾打断他。
祁煊又道:“桑腾啊,很快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,在这之前,我想和你一起喝酒,不知你愿不肯意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谈歆与你说了甚么?”待门一关上,祁煊立即问他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混账。”桑腾失控地骂道,又摇着他的肩膀:“你快去认错,跟他们认个错,跟皇上发誓,今后再也不会做这类事了。虎毒不食子,说不定……说不定……”
固然她的话祁煊一个字也不想再听,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,运营的大局还未实现,这江山他还没有获得,如何能在这时失手。他收了剑,沉着面色坐下。
“你快说呀!”桑腾推了他一下:“你要急死我吗?”
“你别傻了。”祁煊笑道:“他们现在不抓我,只是因为还缺一样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