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尸房内,谈欢与赵县尉并排而站。唐鸿与死者家眷坐在一起。
谈欢这个时候走了过来,对那两位妇人当真道:“如果你们再哭下去,会影响哥哥复检的。你们也想抓到凶手,对不对?”
“我?”唐鸿一下站了起来:“不是先生复检么?”
唐鸿的头低的更甚,脸涨的通红。
被祁恒一语击中,唐鸿颜面扫地,只得强颜欢笑:“还请祁先生见教。”
屋内顿时又温馨下来。
闻言,祁恒面色稍松,又道:“把尸身抬出去。”
赵县尉很快就出了院子。
唐鸿摇点头:“出了这类事,我若再如畴前那般怠慢,怎另有脸去做父母官?”
祁恒道:“我只动口,从不脱手。”
对于无伤痕致死的死者,复检时会将死者头发剃除,用以查抄会否存在以平头钉钉入头部。这个别例唐鸿曾经在书中见过,却从未有机遇去实际,是以年事越大,越是将这些全然抛之脑后,他转头看向赵县尉,见他正全神灌输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,很明显,赵县尉比他也好不上很多。他劈面色冰冷的祁恒道:“祁先生,下官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唐鸿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祁恒微蹙的眉头得以伸展开来。
唐鸿也道:“我也一起来。”
祁恒冷声道:“想要看就走进些看。”
祁恒道:“说。”
祁恒开口道:“唐大人,该你了。”
未见唐鸿上前,祁恒转过身去,沉声问道:“唐大报酬何不脱手?”
倒是谈欢俄然开了口:“哥哥,让他们学吧,如果这个时候爹在复检的话,必然会承诺他的。”
“你还关着为我治病的谈先生呢,记得么?”祁恒打断道。
此时气候酷热,尸身很快产生窜改,死者口鼻内有血水流出,蠕虫顺着口鼻渐渐往外爬了出来,尸身有较着肿胀,干脆脸部还未腐臭,能清楚辨认生前模样。
祁恒并未理睬唐鸿此言,而是跟赵县尉道:“去取些炭火来。”
祁恒问道:“这与我有何干系?”
死者头发全数踢掉以后,祁恒细心检察头顶,并未见到较着伤痕,跟唐鸿道:“死者头顶无较着创伤,还要再对其查验。”
祁恒走上前,将死者身上所盖白布翻开,尸臭瞬息间四周分散。
跟着衣衫一一褪尽,尸臭味显得更重,从口鼻爬出的蛆虫顺着尸身爬到了唐鸿手边,唐鸿恶心的要命,神采白了很多。赵县尉见之,低声道:“大人如果感到恶心,就闭眼不看就好。剩下的我来。”
祁恒再问:“身为明德官员,连复检都粗心粗心,我又为何要教你?”
唐鸿惭愧万分,头再也抬不起来。
只晓得本日要复检,却不晓得要这些东西何为。唐鸿内心有诸多疑问,却知祁恒对他们有不小定见,也不敢再问,正要回身去取些过来,可脚步才抬起来,却见谈欢提着木箱过来了。
话音方落,赵县尉也不顾皮面,疾步走上前,自告奋勇道:“接下来我来做吧,祁先生在旁叮咛就好。”
赵县尉捂开口咳了咳,粉饰内心的不安闲。
本是止了哭声的死者家眷,在看到死者尸身以后又再次哭了起来。
唐鸿谦虚道:“胡庄这些年百姓安康,导致我们这些人失了很多验尸技能。现在有祁先生在,还请祁先生不望见教……”
祁恒又道:“酒糟,醋。”
唐鸿只幸亏旁低声安慰,却如何也不见效果。
赵县尉与唐鸿一起为死者脱去衣衫。
那两民气里哀思万分,却再不敢大声抽泣。
跟着谈欢翻开木箱,唐鸿看到木箱里装着各式百般的瓷瓶,另有大小不一的刀具。见过复检之人带过器具,却从未见过带过如此详确的,唐鸿悄悄感慨道:这祁先生果然高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