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虞蹙着眉点了点头,搭着她的手便跳下了世子辂,劈面走向了恭候多时的长史于鹤。
“这……”徐澈也不敢必定了,“几位王世子皆为人中龙凤、当世之杰,孰强孰弱,还真是不好结论。”
赋闲在家的超品公侯一抓一把,可正一品的官员,有闲职吗?
“朕不过是最看好她罢了,”萧澄轻笑,抬眸道,“毕竟,若她能胜,于谁都好。”
这也是他为何必然要在边疆藩王世子当挑选继任者的启事。帝都乃至中原的金风软雨,早将那些近支宗室的骨头都泡酥了。他们不敢,乃至是不肯做出窜改。
――谁也禁止不了他!
萧澄可贵的不在和奏折做斗争,反而捧着一杯茶,非常落拓地在打棋谱。
徐澈说得至心实意,天启帝萧澄,的确是一个勤政的君主。
“嗯。”看看笔迹已经干了,萧虞折好,放入牛皮信封里,又亲身封了火漆,递给于鹤,“这封信,要尽快送回北疆,交到父亲手里。”
车驾停驻,红鸾翻开了车帘,躬身道。
然后,她一边挥手扇风,以期字快点儿干,一边道:“只是在收到父亲复书之前,万事还要劳烦长史多操心。”
“于长史不必多礼,快带孤去书房。”萧虞一边说,一边往里走。
萧虞仓促告别了姨母,约好午后登门拜访,便勉强保持住了大要的安静,行动快而稳地往外走去。
徐澈道:“下官不是说过了吗?闲职罢了。”
“不可,”萧樗捂着腰起家,“王欢,快扶孤起来,孤得给母亲写信,问个章程。”
他咳了两声,赶紧饮了口热姜茶,压下了喉间的痒意。
可偏在此时,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:“燕王世子请留步。”
闻声脚步声,他偏头看了一眼,脸上暴露了笑意,问道:“如何?”
萧虞顺手扯去发上玉簪金环,并撤除常服外袍,一股脑丢进红鸾怀里。而后,她三两步走到书桌前,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水,一边研墨,一边对于鹤道:“本日早朝之上,有人请至尊立后,至尊不肯,并言说要从我们这几个被召入京的王世子中择一立为储君。”
“甚么?”萧樗自榻上一跃而起,却不慎又闪了腰,“哎呦,疼死孤了!嘶~嘶~”
徐澈虽还是忧愁,却还是打着精力安抚道:“至尊的苦心,他们毕竟会明白的。”
于鹤道:“还是先要奉告大王的好。”
萧虞展颜一笑:“似大人这般明珠美玉般的妙人,孤又岂会腻烦?只是不知,大人究竟在那边任职呀?”
徐澈也不胶葛:“世子请。”
到了披香殿外,袁月早已等待多时,见了他赶紧迎了上来,低声道:“徐大人,至尊已经叮咛过了,大人直接出来便是。”
可她面上倒是不动声色:“如许的闲职,怕是旁人求也求不来呢!”
“世子,到了。”
萧澄摇了点头:“明不明白,又有甚么要紧?朕所求未几,只要后代史乘之上,莫要记录‘晋之灭亡,始于天启’,朕地府之下,便不惧于见列祖列宗了!”
昨日里,于鹤已经带人将全部王府里里外外都清算过了,书房中也摆上了萧虞惯用的笔墨纸砚。
萧澄微微一笑,白子落下,黑子瞬时死伤过半:“胜者君临天下,败者昂首称臣。这本就是再简朴不过的事!”
“这是天然。”墨已研好,萧虞看了看笔筒中的几管羊毫,挑了一支软硬适中的兼毫,在笔洗中浸了浸,饱酿浓墨,一挥而就。
“世子。”于鹤躬身见礼。
很明显,他和萧虞想到一块儿去了,皆觉得至尊是要诚恳清算他们燕王府。
“拜见至尊。”徐澈行了礼便独自起家坐到了萧澄劈面,道,“确有帝王之姿。只是,至尊莫要弄巧成拙了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