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驾停驻,红鸾翻开了车帘,躬身道。
萧樗蹙眉:“至尊如何会有这类设法?”近支宗室又不是没有,吓他们这些旁支成心机吗?
萧虞顺手扯去发上玉簪金环,并撤除常服外袍,一股脑丢进红鸾怀里。而后,她三两步走到书桌前,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水,一边研墨,一边对于鹤道:“本日早朝之上,有人请至尊立后,至尊不肯,并言说要从我们这几个被召入京的王世子中择一立为储君。”
可偏在此时,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:“燕王世子请留步。”
这时候,对她来讲,甚么事都得靠后,返回京中王府,尽快去信给燕王殿下才是端庄。
于鹤道:“世子内心稀有,那就最好不过。”
“严君?”徐澈回想了一下与燕王世子的两次长久打仗,点头附和,“如果燕王世子的话,的确会是个严明的君主。”
“这……”何志兴也不明白,“至尊的心机,如何能猜的透?”
“世子。”于鹤躬身见礼。
萧澄摆了摆手,不甚在乎地说:“无妨,都是老弊端,朕都已经风俗啦!”
“本来是徐大人。”萧虞略略拱手,唇角轻勾,颊边酒窝却分毫不显,“大人这闲职做得可真够大的!”
萧辟与萧琛回府以后,也是和萧虞差未几,各自给封地送了信以后,不约而同地决定以稳定应万变。
只是……
因着萧澄俄然来了这么一出,三品以上的公卿大佬们都苦衷重重,四品往下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,当天的早朝很快就结束了。
于鹤道:“此时世子最好还是不要有甚么行动,该干甚么就干甚么,只将至尊之言当作随口的打趣便罢了。”
徐澈安闲上前,拱手见礼:“下官见过世子。”
萧虞蹙着眉点了点头,搭着她的手便跳下了世子辂,劈面走向了恭候多时的长史于鹤。
萧澄笑道:“那得先看看她有没有压得住其别人的本领了。”
“是。”于鹤双手接过,亲身下去安排了。
很明显,他和萧虞想到一块儿去了,皆觉得至尊是要诚恳清算他们燕王府。
萧虞展颜一笑:“似大人这般明珠美玉般的妙人,孤又岂会腻烦?只是不知,大人究竟在那边任职呀?”
萧澄摇了点头:“明不明白,又有甚么要紧?朕所求未几,只要后代史乘之上,莫要记录‘晋之灭亡,始于天启’,朕地府之下,便不惧于见列祖列宗了!”
萧虞看了眼他的官服:“一品的闲职?”
闻声脚步声,他偏头看了一眼,脸上暴露了笑意,问道:“如何?”
于鹤道:“还是先要奉告大王的好。”
“哼!”萧澄将天青色的茶盏放回桌上,不觉得意地说,“朝中的那些老狐狸,在朕部下安闲惯了,早该有个严君政治一番了。”
“去。”萧樗拍了他一下,支起了半边身子,问前来禀报此事的长史何志兴,“这动静可真?”
萧虞这才放松了身材,软在了椅子里。
算起来,最冲动的还属因伤错过了早朝,获得动静最晚的萧樗。
“世子随部属来。”看出她神采不对,于鹤也不废话,赶紧追了上去带路。
但祖辈的光荣,总有耗尽的时候。
萧澄可贵的不在和奏折做斗争,反而捧着一杯茶,非常落拓地在打棋谱。
于鹤道:“世子放心,部属这就叫人去送。”
“世子不腻烦下官就好。”徐澈笑的有些奇特,意味深长地说,“说不得,今后下官与世子相处的时候还多呢!”
徐澈说得至心实意,天启帝萧澄,的确是一个勤政的君主。
这个声音有些熟谙,萧虞压下心头的不耐,回转过身,便瞥见了身着一品官服的某“闲职”人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