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澄摆了摆手,不甚在乎地说:“无妨,都是老弊端,朕都已经风俗啦!”
但祖辈的光荣,总有耗尽的时候。
萧虞点了点头:“孤也是这个意义。”
萧虞顺手扯去发上玉簪金环,并撤除常服外袍,一股脑丢进红鸾怀里。而后,她三两步走到书桌前,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水,一边研墨,一边对于鹤道:“本日早朝之上,有人请至尊立后,至尊不肯,并言说要从我们这几个被召入京的王世子中择一立为储君。”
萧虞仓促告别了姨母,约好午后登门拜访,便勉强保持住了大要的安静,行动快而稳地往外走去。
萧辟与萧琛回府以后,也是和萧虞差未几,各自给封地送了信以后,不约而同地决定以稳定应万变。
徐澈正了神采:“下官又怎会谎话相欺?现在东宫无主,下官这太子太傅,可不就是最大的闲职吗?”
萧澄笑道:“那得先看看她有没有压得住其别人的本领了。”
萧虞展颜一笑:“似大人这般明珠美玉般的妙人,孤又岂会腻烦?只是不知,大人究竟在那边任职呀?”
只是……
“那也是大人的本领。”萧虞可气了一句,目睹人都走的差未几了,便道,“孤还要去拜访姨母与母舅,这便失陪了。”
“甚么?”萧樗自榻上一跃而起,却不慎又闪了腰,“哎呦,疼死孤了!嘶~嘶~”
京中王府的规制远远比不上燕京,萧虞未几时便到了书房。
“严君?”徐澈回想了一下与燕王世子的两次长久打仗,点头附和,“如果燕王世子的话,的确会是个严明的君主。”
何志兴道:“千真万确。现在,朝臣们都在群情。”
赋闲在家的超品公侯一抓一把,可正一品的官员,有闲职吗?
萧虞看了眼他的官服:“一品的闲职?”
“至尊。”徐澈担忧地看着他。
“这是天然。”墨已研好,萧虞看了看笔筒中的几管羊毫,挑了一支软硬适中的兼毫,在笔洗中浸了浸,饱酿浓墨,一挥而就。
萧澄微微一笑,白子落下,黑子瞬时死伤过半:“胜者君临天下,败者昂首称臣。这本就是再简朴不过的事!”
“嗯。”看看笔迹已经干了,萧虞折好,放入牛皮信封里,又亲身封了火漆,递给于鹤,“这封信,要尽快送回北疆,交到父亲手里。”
“世子,到了。”
可偏在此时,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:“燕王世子请留步。”
萧虞蹙着眉点了点头,搭着她的手便跳下了世子辂,劈面走向了恭候多时的长史于鹤。
“这本就是应有之意。”萧澄的神采一下子就淡了,投了手中棋子,蹙眉道,“文帝一脉,燕王一脉……唉,皆是太/祖血脉,究竟何时有了分野的呢?咳、咳……”
徐澈虽还是忧愁,却还是打着精力安抚道:“至尊的苦心,他们毕竟会明白的。”
萧虞道:“这事过分俄然,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。”
这时候,对她来讲,甚么事都得靠后,返回京中王府,尽快去信给燕王殿下才是端庄。
“于长史不必多礼,快带孤去书房。”萧虞一边说,一边往里走。
“是。”于鹤双手接过,亲身下去安排了。
待她拜别,徐澈又站了好久,这才转道去披香殿求见至尊。
徐澈也不胶葛:“世子请。”
徐澈说得至心实意,天启帝萧澄,的确是一个勤政的君主。
***
“世子。”于鹤躬身见礼。
“世子随部属来。”看出她神采不对,于鹤也不废话,赶紧追了上去带路。
车驾停驻,红鸾翻开了车帘,躬身道。
“那陛下先前……”
徐澈深思半晌,点了点头:“至尊说的是。但燕王世子,怕是不这么想。便是燕王殿下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只是抿着唇摇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