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虞笑容一敛,叹道:“这类事情,本也不成制止。莫说浅显百姓了,便是王府里也制止不了。”
“唔,”萧澄睁着眼睛说瞎话,“约莫是方才蹭上的。”
萧虞道:“前些日子父亲来信,说是一夜大雪下来,将阿虞鹰扬殿的檐瓦压断了好几块。”
萧虞嗤笑:“他如果然聪明,就该晓得该猜出甚么来。”
早有宫娥翻开了珠帘,萧虞扶着萧澄从内殿走到前殿,刚出殿门,筹办在院子里饶一圈儿,却发明天空中不知何时已飘起了细细簌簌的雪粒子。
提及血污,萧虞低头看了看他枕边已然干枯的血迹,发起道:“现在虽天气已晚,但至尊也躺了这么多天了,不如阿虞扶您起来逛逛,也让他们来清算一下?”
此时萧澄浑身虚软,说实话是半点儿都懒待动的。可他也晓得,萧虞的发起是好的,他身为长辈,如果驳了,也未免显得太不懂事了,只好应了:“也罢,你扶我起来吧。”
“好。”
萧澄闻言,如有所思。半晌后,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笑道:“怕是小庙装不下大佛了。”
萧澄想了想,微微点了点头:“也好。”而后便叮咛跟在一旁的宫娥,“你去一趟燕王府,就说今近世子不归去了,让他们送换洗的衣物进宫来。”
待两人回到内殿,宫娥们早已清算洁净了,一床被褥都换成了暖融融的鹅黄色。香炉里重新点了香,这香的味道倒是清透得紧,令民气神一震,不至于被这室内的哄暖熏得昏昏欲睡。
望着越飘越大的雪花,萧澄问道:“北方的雪是不是很大?”
萧虞这才放心。
“唔~”萧虞想了想,道,“公事天然是各司其职,家事的话,大事父亲做主,小事母亲做主。”
萧澄道:“那北方的百姓到了夏季,岂不是很难过?”
待郑麟退去,袁月低头无声勾唇一笑,亲身盛了一碗熬的稀烂的粟米粥:“至尊,用些热粥吧。”
萧澄也不与她辩论,只道:“现在天气已晚,又下了雪,你怕是回不去了。”
“是。”那宫娥应了,便辞职而出。
“是大,”提起故里,萧虞来了兴趣,“燕京一入冬就会落雪,一场比一场更大。雪下得太深,根本来不及清理,一场又一园地积在那边,到了开春都化不完。”
萧澄悄悄点头,道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“咝~哎哟!”萧虞下认识捂住脸颊,控告地看着为老不尊的或人,“您干吗戳我?”
萧虞一怔:“真的?”
萧虞对劲道:“父亲常日里再短长,抱病的时候,统统饮食起居都得听我的安排。若不然,我便要奉告母亲。”
萧虞非常愁闷:“年年都修的啊。别处也没事,就鹰扬殿的屋檐不健壮!”
萧虞打趣道:“阿虞还觉得,至尊会说‘瑞雪兆丰年’呢!”
萧虞将玉碗递给袁月,顺手扯了块儿柔嫩的布巾给萧澄擦嘴,发起道:“那您何不下旨,令王世子轮番入宫侍疾?”
一旁的袁月眼观鼻鼻观心,果断没有瞥见自家至尊一本端庄地胡说八道。
――如果自作聪明的,那就不敷为虑。
萧澄一怔,问道:“燕王府几年未曾补葺了?”
她悄悄瞥了一眼萧虞,暗道:看来,这燕王世子,胜算颇大啊!她得……好好想想,好好想想……
景阳宫地气暖,雪一落到地上便尽数融了去,构成一道又一道的小水沟,逐步汇进制作宫室时特地发掘铺设的下水沟里,不知流向了何方。
“给孤吧。”萧虞伸脱手。
“莫要调侃朕,”萧澄责怪地看了她一眼,反问,“朕又岂是那种‘何不食肉糜’的天子?”
“这……”袁月游移道,“怎好劳烦世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