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待郑麟退去,袁月低头无声勾唇一笑,亲身盛了一碗熬的稀烂的粟米粥:“至尊,用些热粥吧。”
她说完,便将玉碗送到了萧虞手中。萧虞接过来,盛了一匙吹谨慎吹凉,笑着送到萧澄唇边:“至尊不是饿了吗?来,喝粥。”
萧澄也不与她辩论,只道:“现在天气已晚,又下了雪,你怕是回不去了。”
此时萧澄浑身虚软,说实话是半点儿都懒待动的。可他也晓得,萧虞的发起是好的,他身为长辈,如果驳了,也未免显得太不懂事了,只好应了:“也罢,你扶我起来吧。”
“咝~哎哟!”萧虞下认识捂住脸颊,控告地看着为老不尊的或人,“您干吗戳我?”
萧虞暴露笑意,号召一旁的宫娥拿了件青色的大氅,谨慎地扶萧澄下床,垫脚将大氅裹在他身上,轻声道:“至尊扶好我,慢一点儿,我们就在景阳宫内逛逛就好。”
萧虞道:“前些日子父亲来信,说是一夜大雪下来,将阿虞鹰扬殿的檐瓦压断了好几块。”
望着越飘越大的雪花,萧澄问道:“北方的雪是不是很大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萧澄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,笑过以后禁不住感慨,“朕活到三十岁,也总算享遭到了嫡亲之乐!怪不得世人都爱后代绕膝呢。”
萧澄孤家寡人这么多年,向来随心安闲,明显身材不好却又不乐意好好保养。现在突然有了个长辈对他管东管西的,贰内心既感觉不安闲,却又非常迷恋,不忍相驳。
萧虞一怔:“真的?”
一旁的袁月眼观鼻鼻观心,果断没有瞥见自家至尊一本端庄地胡说八道。
“我本来也没筹办归去。”萧虞道,“既是要召王世子侍疾,便该从最年幼的阿虞开端。今晚,便由阿虞来照看至尊。”
萧澄悄悄点头,道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萧虞扶着他坐下,笑道:“至尊睡了好久,先不要急着睡了,阿虞给您念几页书解闷可好?”
萧虞将玉碗递给袁月,顺手扯了块儿柔嫩的布巾给萧澄擦嘴,发起道:“那您何不下旨,令王世子轮番入宫侍疾?”
袁月觑了萧澄一眼,见他虽神采惨白,却满脸笑意,明显是对燕王世子的奉侍欣喜至极,便笑道:“既是世子一片孝心,下官便也不再讨嫌了。”
萧虞道:“固然午朝已经停了,但腊月里另有朔望日大朝,且再过两日便是朔日,至尊却还要涵养。阿虞知您不想让朝臣晓得您已沉阿日久,以免引发动乱。”
萧澄道:“那北方的百姓到了夏季,岂不是很难过?”
彻夜阴雪,天然是无星无月。但是树梢、屋檐上已覆了一层霜白,新雪反射着微光,映得庭中雪亮。
“唔~”萧虞想了想,道,“公事天然是各司其职,家事的话,大事父亲做主,小事母亲做主。”
他们只会感觉是至尊在借机考查几位王世子,看哪一个能担储君重担。
“这……”袁月游移道,“怎好劳烦世子?”
――真是狐假虎威!
“给孤吧。”萧虞伸脱手。
萧虞道:“是啊,下雪了。”
“哦,如何说?”萧澄感兴趣地问。
萧虞这才放心。
早有宫娥翻开了珠帘,萧虞扶着萧澄从内殿走到前殿,刚出殿门,筹办在院子里饶一圈儿,却发明天空中不知何时已飘起了细细簌簌的雪粒子。
萧澄略有些心虚地捻动手指往被子里藏了藏,淡定地说:“你脸上有血迹。”
两人一个喂得经心,一个吃得愉悦,不知不觉一碗粥已经见底。看萧澄的模样,还很有些意犹未尽。
萧澄闻言,如有所思。半晌后,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笑道:“怕是小庙装不下大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