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老血哽在玉润的喉头,她是吐不出来,也吞不下去,憋红了大半张脸。
当年为了守住结发之妻,他也是抗争过,尽力过的,只可惜……天不遂人愿,造化弄人呐,便是他用心烧伤了双脚,新安公主也执意要下嫁。
眼瞅着就要到除夕,是谁会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拜访?
“他是琅琊王。”
她虽不介怀,却不代表不会怨。
“是。”玉润乖顺的敛眸,奇妙地粉饰掉眸中庞大的神采。
腿脚不便?说的,该当是被艾叶烧伤双脚留下的旧疾吧?
闻言,玉润的心抖了两下。
玉润怔然,没想到在她五伯的心中,这位墨姓的郎君职位竟是如此之高。
简简朴单的五个字,倒是在玉润心中激起惊涛骇浪。
“卿卿,卿卿,那人是谁?”
她清了清嗓子,摸索道:“伯父,谢家不另有一名四郎么。”
玉润抬手揉了揉眸子,再度定睛,却见王徽之的颀长的身影挡在面前。
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柔嫩冰冷的触感,却不知为何,那片被吻过的肌肤却莫名的炽热起来。
玉润磨了磨牙,小拳头也用力攥紧,看在王徽之的眼中还觉得她是因为要回王家,心中不安。
这便是极高的评价了!
这是甚么神逻辑啊!
未几时,马车行至王府。
闻言,王徽之不由长叹一声:“秦军欺人太过!欺人太过!”一语毕,更到悲伤处,声音也不由很多了几分哽咽:“现在庐陵郡公病逝,陛下耽溺于酒色,我堂堂晋室,竟无人矣。”
听到这两个字,玉润同王徽之对视一眼,俱是眉心一挑。
马车一起颠簸,玉润的谨慎脏也跟着闲逛了一起。
当真是欺人太过……欺人太过……
看在阿绝的眼里,却觉得她是做贼心虚,气哼哼的抓住玉润,竟是将她困在原地。
玉润听到外头有人问道:“但是五爷返来了?”
谢天谢地,他现在活着!
新欢?!旧爱?!
“唉……天下无不散之筵席……”他一边低叹着一边收起了画轴,行动谨慎翼翼,似是对它极其器重。
思及至此,玉润悄悄心惊,见王徽之并不筹算同她细说,便也没有诘问。
思及至此,玉润的笑容有些冷。
这个阿绝!也太胆小了些,男女有别,授受不亲,他莫非都没听过么!
“玉润小侄女,你怎地还不快过来?”
玉润眸光大亮,完整忽视掉了王徽之眼中的调侃之色,心中悄悄叨念。
是她目炫了不成?
高朋?
只是……那人是天上的月,空中的云,向来都在她不成企及的高度。
“玉润,你固然放心,有我在,自会为你做主。更何况……你父亲如果见到你,定会很高兴的。”说到这里,他皱了皱眉,叹道:“只是你父亲腿脚不便,怕是不能出门来迎你。”
文妪在一旁听了大喜,心中悄悄为玉润欢畅,女郎的决策公然贤明,没想到这位五爷不但没有责备她,还到处帮衬,当真是再好不过。
她对阿谁才调横溢,倒是于情爱一事上柔嫩寡断,踌躇不决的父亲,心中老是存了那么一丝怨怼。
他还忘了说了,如果今后他的卿卿每说一次实话,他便也要亲上一回,作为嘉奖!
“玉润,你肯定那是姚秦的军队?”
还曾有传言说有人在寒冬前去琅琊王府拜访,却见到王府后院花团锦簇,彩蝶翻飞,仿佛隆冬美景,待细心观之,才发明那些奇珍奇草,花鸟鱼虫,不过是绘于墙壁上的妙笔丹青。
想到这里,她眼底划过一丝黯然。
“唉……一日不见,卿卿竟就学会扯谎了。”阿绝感喟一声,眸底划过一丝滑头之色,俄然俯身,冰冷的唇瓣毫无征象的印在了玉润的额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