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星被苏瑜这眼神看的心头发慌,“蜜斯?”
内里闪电阵阵,伴着府中半丈一盏的灯光,苏瑜清楚的看到,院中被雨水冲刷的披头披发的萧悦榕,在听到那丫环回话的一刹时,面上出现的错愕和阴暗。
三叔为掩人耳目用心这般叮咛的?
“她情愿跪着,就让她跪着吧,奉告清楚她,结果自大。”凉凉丢出一句。
苏瑜倒是震骇的心结健结实一颤!
吉星不疑有他,哦了一声,问道:“蜜斯但是要吃点东西?方才吃了药就昏昏睡去,晚餐也没吃,三奶奶特地叮咛厨房做了蜜斯爱吃的酸笋鸡汤粉。”
那小丫环闻言,顿时愣住。
且给我等着,那些坐享尊荣的,心胸歹念的……一个也别想逃脱,老天有眼,让我苏瑜来给你们报应!
可三婶不是早在两年前死于难产吗?
惊雷滚滚,白亮的闪电横空劈过,刹时照亮了已经熄灯的屋子,雨声哗哗,本来已经睡下的镇宁侯府嫡长女苏瑜,忽的展开双眼。
上一世……
更何况,萧悦榕是客居镇宁侯府,一个客人,有何资格对镇宁侯府嫡长女跟前的丫环如此!
这嫩生生的声音,倒是好熟谙……
心机浮动间,耳边便传来一阵闹声,苏瑜转头,就见萧悦榕浑身湿透进了她内室。
刚临小暑,暑气便已忙不迭的澎湃而至。
苏瑜听得如雷轰顶,满身颤抖不已,死死抓着覆在腿上的锦被,惊诧的看着面前只十五六岁的吉星。
一眼看到那娇俏的婢女,苏瑜本就在颤抖的心,狠狠一抽。
她被三叔救返来了吗?可她已经用金簪毙了赵衍的性命,赵衍必死无疑,雍阳侯当时还在场,三叔是如何救的她,更何况,她的胸口,如何没有伤……
怔然望着面前熟谙的物什,苏瑜满心惊奇,思虑才生,一个清脆的声音便传出去,带着浓浓的不安,“蜜斯,如何了?不舒畅吗?奴婢出来了。”
苏瑜微微一叹,她之前对这位舅太太那般的尊敬,谁又敢当真去拦。
萧悦榕这辈子就跪过她一次,便是数年前求她承诺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赵衍!
三奶奶?
她不但没有死,反倒回到了出阁前的镇宁侯府!
“天!”
正说话,内里响起一阵短促的脚步声,“蜜斯,舅太太来了,跪在内里院子里,说甚么也不肯走。”
转手到了一盏茶递给苏瑜,还是不安的问道:“蜜斯,如何醒了?”
待到屋内只剩她一人,苏瑜翻身下床,几步行到窗边。
一进门,不及说话,萧悦榕扑通一声跪在苏瑜面前,“瑜儿,舅母求你,你救救你姐姐吧。”
甚么环境……
苏瑜被面前统统惊得缓不过神,寂静好一会,才怔怔道:“雷声大,吵醒了。”
即使上一世就已经设想让萧悦榕死于非命,可这一世再见,她对萧悦榕的恨,倒是半分不减。
如何会有人唤她蜜斯!
舅太太,她的舅母,陆清灼的生母,萧悦榕,阿谁早在数年前被她设想弄死的女人……
她可真是无知的好笑,被所谓的亲情蒙蔽,竟然被如许一个蛇蝎妇人利用的团团转。
吉星满目焦灼,吃紧行到苏瑜床榻前,伸手朝她脑门一摸,并非料想的那般滚烫,反而潮潮的一层凉汗,吉星顿时一颗心松下。
苏瑜转头对吉星道:“三婶不是让人给我做了酸笋鸡汤粉吗?你去给我盛一碗来,有点饿了。”
乌黑的瞳人,在看到头顶那袭烟云薄纱帐的一瞬,突然一缩,庞大的震骇从脚尖直逼头顶,苏瑜以手撑床,一轱轳爬起来。
眼睛大睁,虽屋内光芒暗淡,可她还是一眼认出,这是她阔别多年的内室。
一声低呼,苏瑜心头猛地一颤,转眼,不由伸手去抚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