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年北方受灾,朝廷国库空虚,不免民气不稳。
大水过后,云都那几座王府粮仓里,那些粮食,被水一泡毁了大半。蜀中气候本就易潮,这些粮食只怕藏不住了。这些粮食,足可供雄师二三十天的吃用啊。
武帝即位后第一件事,就是为蜀中补葺了兰江沿路堤坝。而卖力修这段堤坝的,恰是武帝的股肱之臣、现任工部尚书魏应星。
世事瞬息万变,来岁,或许情势就分歧了。
等统统蜀中官员们辞职,厅中只剩下王府的幕僚,滕王本来就阴沉的神采,更阴沉了几分。
成王的重伤,本就在滕王的算计中。北地将领都是周家汲引的,对周家忠心不二。他没法说动那些将领,就想到了底下的士卒。北地士卒得从天下征兵戍边,他这几年里连续送了一些人去北地。
几位幕僚心中不安,盯着那密信的后背却不敢发问。
如此天赐良机,错过可惜。
滕王一想到此,实在心有不甘。
现在,周定康公然重伤了。可现在这当口,这好动静,一点也不让人欢畅。反而,像是被狠狠打了一耳光。
现在恰是初冬,这过冬之物损毁了一批,要再补上一批,可不轻易。本年滕王特别命令,要给军中每位兵士筹办一套棉服。为了这批棉服,他们又是派人在外采买,又是从苍内行中征缴,好不轻易备了二十万套藏在府库里。
滕王身为李家子孙,当然不是真想将永定的大好国土让给北蛮。他筹算时,趁着北地生乱、朝廷得空他顾时,带兵杀出蜀中,直取青州。再以青州为屯兵之所,挥师北上。
大水过后,粮仓受损,门路泥泞。粮草还可等攻城略地时补足,可这行军门路要修复,再快也得来岁春季。
大水过后,洪天锡传闻虎帐也有被大水冲毁之事,一早就带人去驻营检察。他是滕王寄予厚望的领军大帅,起兵之事,天然要听听他的建议。
此次溃堤的机会太蹊跷,他让人检察,没查到甚么马脚。
席先生看无人说话,只好率先开口劝道,“王爷,固然粮仓有损,但若能趁机从朝廷求来赋税,反而是功德。”
滕王将密信递席先生,“你们看吧。”
这一起往下,沿途良田受损,百姓受灾。
北地的兵力是被北蛮管束了,可他的蜀中雄师,被一场大水管束,还是被困在蜀中。
滕王想要找人管束朝廷兵力,刚好北蛮也故意让永定内哄,两边一拍即合,商定合作。
成王话音落下,连席先生也沉默了。如果这大水真和朝廷有关,那朝廷必定是甘愿让蜀中的人饿死,也不会拨一粒米下来的。
但也因为这里阵势较高,一旦溃堤,大水直接从上往下涌去,水势难挡。
十几年来,大师都对这里掉以轻心。
“此言有理。”席先生点头附和,“王爷,若真要起兵,最大的停滞还是门路损毁。蜀中这些年接连歉收,沿途官仓中粮食满仓,雄师也可取用。”
“王爷,不如等洪将军检察军队返来,再商讨起兵之事?”
最首要的是,蜀中依靠兰江水运,官道也是沿着兰江修建的。
席先生一目十行看完,又递给边上的人,几个幕僚顺次传阅后,更不晓得说甚么好了。
“幸亏王爷贤明,预先从江南买了官仓的粮食运到蜀中。”
这密信上,是好动静――成王周定康阵前重伤,世子周明命人连夜送回都城求医!
现在棉服也被大水泡了,就算再从苍内行中征缴,也得费些工夫。
这但是滕王对劲之作,这位幕僚一提,滕王也不由笑容满面。
所谓秋收冬藏,本来夏季,是各地官衙事情起码的时候。
但是,这段堤坝是成化初年补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