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点头，无法往回走。
从屋里出来后，阮小幺还猜疑不已。这老爷子本日的一言一行如何看如何怪。先不说直截了当就回了定国公府，纵便是她不肯嫁程家，莫非就这么一句话搞定了？
待人都走光后，阮小幺才问道：“外祖父，为何要拒了定国公府的名帖？”
说到底。还是商家的颜面首要？
他说的是太病院。
柳慕云瘫坐在了椅上，捂着胸口感喟。
“那人是……是……”柳慕云颤抖着一声连着一声问。
但是柳慕云见她如此沉默神情，却更是来气，尽是恨铁不成钢之意，“你真的不知这几日来提亲的都是些何人么？不是病就是贫！你是堂堂朝廷尚书嫡女，真甘心嫁给那些个小门小户，整日里柴米油盐、节衣缩食！？若你娘地下有知，她会怎想？”
她的紧紧攥着阮小幺的肩，声音低若蚊蚋，却寒得令民气颤，“是谁？”
老爷子看了她半晌，用粗粝的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心，道：“如何，小巧不肯意了？”
华娘已经够苦的了，临死还不得善终；现在只留了小巧孑然一身，在家中也受尽了冷眼，本想着即便老爷莫名推了定国公的婚事，总另有一个程家，能令人满心歆羡，她若嫁了畴昔，真当是风风观光，今后在娘家也能抬得开端来。但是……
阮小幺顿了又顿，半晌，道：“我回了。”
这家伙真的不是来闹场子的么？
“我说结不了，就是结不了。”商老爷看了看老夫人，“你去备些礼，回了定国公，就说我这糟老头子攀不上他高府大门。”
商老爷并未说话，只是稍稍暴露了个笑意。
阮小幺万分头疼。
她点点头，还是道：“孙女儿不肯。”
“罢了，我了然了，”商老爷拍拍她的手，点点头。“这倒是一段缘分。那程家是皇商，家大业大，纵比起我们家，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他是她的外祖父，常日里对她也甚为刻薄，但是她如何也想不通。既然如此，那为何商婉华被遣归回家，单独住在冷院，他却听任不管？
“云姨姨，你别气、别气……”阮小幺忙给她倒茶，安抚道：“我晓得程家的好，只是……”
她还真不太能想得出回绝的合法来由。
一向以来她讨厌老夫人、讨厌商家巴结假笑之人，对此人的心机却有些说不清。
都城医官之统统司药局与太病院，就比如一个是幼儿园、一个是名牌大学的辨别。
阮小幺没法，只好将先前在扬州之事简朴与他说了说。
阮小幺一起都结结巴巴叫着：“云姨姨、慢点……别摔着了……”
阮小幺心头一颤，看着他沉痛而悔怨的面庞，不知怎的，便忽似背上的沉重去了很多，终能令人吐出一口浊气。
“前些日子，你协同徐三案有功，此事我已上报大理寺丞，本来是要卓功嘉奖的，但猜想你是个女子，且……此并非大案，也封不了官，正商谈着是否要赏些金银下来。”他道：“若你想换个地儿，我恰好可去说一说，想也无碍。”
商老爷仿佛有些困乏。阖目靠躺，半晌后开口道：“小巧，你但是真不肯嫁？如果不肯，我们便回了程家。但今后……”
他又盯了那名帖半晌，挥挥手，“你们先下去，我与小巧说说话。”
老夫人应允了。
阮小幺：“……”
“老爷，这……”她心头一急。
宣明庭摆布一瞧，见里头那吴医正躺在榻上睡得正香，便道：“这主药部实在太冷僻了些。司药局都是这个德行。若你真想做个医官，现下正有个机遇。”
她说着说着，内心又是酸又是苦，捂着唇，眼泪涌了出来。
但是阮小幺却并不如宣明庭设想中的欣喜，她踌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