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在么？”她问道。
正想时，外头珍珠叩门道：“女人，云姨娘来了。”
谁不晓得，程家老夫人最心疼的就是六公子，纵叔父未异爨，程六郎起初得了名下十来间玉石金银铺子，这还只是生辰上得来的“小玩意儿”，今后好的还不知在那里呢！
这么一说，几个女人家都了然了。
老夫人面无神采。
当中一张名帖被带走了，另一张写着程家六公子的名帖却被留了下来，镀金的边儿，悄悄搁在榻桌上，反射着外头几分的敞亮，以及大娘子那张微微焦心的面庞。
两张名帖，一面镀金、一面镶黄。
柳儿向来动静通达，此事刚一散场，便仓促进屋来叫阮小幺。“女人、女人！”
最后一句，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老夫人忙给人抚背顺气，将茶捧至她跟前。
商岚琪第一个忍不住，张口便道：“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丫头，死了的娘操行还如此不端，怎另有程宣两家来提亲！？”
柳慕云带了两个丫环，也不进屋，只抓着阮小幺的手，道：“快与我来！”
“天然是我师父！云姨姨，你想让我找个好夫家，也不能把主张打到他身上啊！”她无法道。
走近了些，仿佛听着了商老爷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。
大娘子成果名帖，细细看了一遍，镀金的那张看过，再看镶黄的……
甚么“前来求亲的人无不是蝇营狗苟、巴结拍马之辈，都非良配”……
商老爷重重感喟，没答话。
“云姨姨！”她惊得跳了起来，苦着声儿道：“找夫婿这事儿我哪插得上嘴啊？还不是全凭长辈们做主！”
大娘子正要跟去，忽听老夫人道：“你自去摒挡他事吧，可不随我一道。”
甚么“纵便华娘多有不是，小巧无辜，自被选一门好婚事”……
她已是定了亲的，对方是户书香家世，家中最高也只是个正六品，与这两户人家比起来仿佛还不敷看。
柳慕云斜乜着她。
叶晴湖开的药虽结果甚好，但时候他也与她说过，老爷子的病实则是好不了了，积劳成疾，加上年事日大，如此时好时坏地养着，是挨不过三四年的。
这就罢了，那宣明庭又是如何一回事？
她纳罕道：“这几日不总有人来提亲么！”
揉了揉额，实在想不通。
她忙开门驱逐。
但是恼归恼，她也只能将这两张名帖给了老夫人。
怪不得那小巧成日里想着要出门，本来尽做如此活动去了！那小蹄子还不知在哪处勾来的这门婚事，真是恬不知耻！
她刹时便有些绷不住了。如果说这程家不知小巧的秘闻便也罢了，宣明庭那小子对这事但是一清二楚。他来缠上一脚做甚么！
阮小幺心道。叶晴湖他自个儿都找不到媳妇儿的人，还替她找相公……做梦！
阮小幺嘿嘿笑了几声。
她想给那死丫头找门婚事，可不是要她飞上枝头成凤凰！
此事柳慕云当真放在心上，在家中驰驱了好几日，阮小幺那处也去过不止一趟。
柳慕云清了清嗓子，仿佛有些窘意。挥挥手道：“姨姨只这么一问，你莫在乎便是了。那他日我着人寻一寻叶大夫，向他问问你的婚事。若他那处有夫君可选，那最好不过。”
里头住着好几位女人，有指了亲的、有没指亲的，纷繁凑到了一处，碎嘴谈着北边角落处那间屋子里的人。
那媒人只在前厅等了半晌工夫。便瞧见大娘子束装谨然，恭恭敬敬迎了上来。
但是只一顷刻，她又平静了下来，忽的一笑，收了此中一张，问道：“可有人报知老爷了？”
甚么“小巧好不轻易回了家，让她在家中多待几日”……
“尚未报知。”大娘子摇点头。